姜岁晚刚躺下没多久,外头就有人敲门。她没动,装睡。小丫鬟轻手轻脚进来,隔着帐子低声说:“格格,周嬷嬷来了,说是奉德妃娘娘之命,送安神香来。”
她翻了个身,咳嗽两声,声音虚弱:“请嬷嬷稍等,我这就起。”
周嬷嬷被请进外间,姜岁晚慢吞吞披衣坐起,头发散着,脸色发白,扶着床柱站稳才挪步出来。周嬷嬷见状,脸上堆笑:“哎哟,瞧这病的,真叫人心疼。娘娘听说您这几日睡不安稳,特意让老奴带了宫里特制的安神香,睡前点一炉,保管您一觉到天亮。”
姜岁晚接过香盒,指尖在盒底轻轻一刮,没说话,只低头道谢。
周嬷嬷又寒暄几句,说些“好好养病”“别操心琐事”的话,临走前还特意看了眼香炉位置,叮嘱丫鬟:“记得每晚戌时点上,别误了时辰。”
等人一走,姜岁晚立刻关上门,把香盒放在桌上,取出银针,在香灰里搅了搅。银针没变色,她却皱起眉——没毒,但气味不对。她凑近闻了闻,又捻了一点在指尖搓开,眉头越锁越紧。
夜里,苏培盛悄悄从后窗翻进来,手里提着一盏小灯。姜岁晚没废话,直接把香灰倒进白瓷碟,递给他:“你拿去对光看,尤其是斜着照。”
苏培盛照做,灯影晃过香灰表面,他忽然“咦”了一声:“这……有字?”
姜岁晚凑过去,两人屏住呼吸。香灰在灯光下浮现出细密的刻痕,排列整齐,像是一串编号。苏培盛压低嗓子:“西北军报用的暗码格式……这是年羹尧那边的军令编号!”
姜岁晚点头:“德妃把军令藏在香料里,通过周嬷嬷传给年氏,再由年氏转交年羹尧——难怪上次箭上的虎符纹和周嬷嬷袖口的一模一样。”
苏培盛脸色变了:“这要是传出去,德妃勾结外臣、私通军令,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现在证据还不够。”姜岁晚把香灰小心收好,“得拿到更多批次的香,比对编号规律,才能钉死她。”
苏培盛犹豫:“可您还在‘病’中,周嬷嬷再来,您怎么应对?万一她起疑……”
“那就让她不起疑。”姜岁晚笑了笑,“明天我咳得更厉害点,饭也少吃,药也按时喝——她越觉得我快不行了,越敢放手送东西。”
苏培盛叹气:“您这身子骨,真扛得住?”
“扛得住。”她拍拍胸口,“社畜的命,硬得很。”
第二天一早,姜岁晚果然咳得撕心裂肺,连早膳都只喝了半碗粥。周嬷嬷果然又来了,这次带了新熬的参汤,说是“娘娘亲自盯着炖的”。姜岁晚一口没碰,只捧着帕子咳个不停,眼泪汪汪地说“嬷嬷费心”。
周嬷嬷满意地走了。姜岁晚等她出门,立刻把参汤倒进花盆,自己泡了壶浓茶提神。
入夜,苏培盛又来了,这次带了三包不同批次的安神香,都是从库房“借”出来的。两人在灯下逐一验看,果然每包香灰里都藏着不同的编号,有的甚至标注了日期和传递路线。
苏培盛越看越心惊:“这编号……是西北军中调度粮草和换防的密令。德妃这是把手伸进年羹尧的军营了!”
姜岁晚把编号抄录下来,按时间排序:“你看,月初这批是调粮,月中是换防,月底是增兵——她不是在传信,是在指挥。”
苏培盛倒吸一口凉气:“四爷知道这事吗?”
“还不知道。”姜岁晚把纸条卷好,“你明天一早就送去,别走正门,别让人看见。告诉他,德妃不光想害我,还想借年羹尧的手,在西北埋钉子。”
苏培盛点头,收好纸条要走,又被她叫住。
“等等。”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把这个也带上。”
苏培盛打开一看,是几片干枯的香料残渣:“这是?”
“我从香灰里挑出来的原材。”她压低声音,“让四爷找懂药材的人验——这里面掺了致幻成分,长期吸入会神志不清,甚至产生幻觉。德妃不只想控制军令,还想控制人。”
苏培盛攥紧布包,眼神发狠:“老奴这就去。”
他刚走到窗边,姜岁晚又开口:“回来。”
苏培盛转身。
“告诉四爷,别急着收网。”她靠在床头,声音轻但清晰,“德妃既然敢用香料传军令,说明她觉得这法子万无一失。咱们就让她再送几次,把整条线都钓出来——包括她在西北军里的内应。”
苏培盛怔住:“您是说……年羹尧身边,有德妃的人?”
“不然这些军令怎么精准送到她手里?”姜岁晚冷笑,“年羹尧自负得很,觉得军中全是他的心腹。可德妃能在永和宫遥控西北,靠的绝不是年氏一个传话筒。”
苏培盛沉默片刻,重重点头:“老奴明白。”
他翻窗离开,姜岁晚重新躺下,盯着帐顶发呆。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熟悉。
她没动,假装睡着。
门被推开,胤禛走进来,没点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又把被角掖了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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