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还礼:“年将军言重了。”
胤禛示意她坐下:“今日皇阿玛下旨,命年将军三日后赴西北督军。”
十三爷补充道:“八哥虽然禁足,但他的党羽仍在活动。我们查到,蒙古各部最近频繁调动兵马,似有异动。”
年羹尧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漠南蒙古各部原本归顺,最近却屡次犯边。八哥之前许诺给他们更多草场,如今承诺落空,他们很可能狗急跳墙。”
姜岁晚想起今日见到的蒙古使臣:“所以皇上让年将军去西北,是为了防范蒙古?”
“不止。”胤禛指尖点在地图上,“八哥在西北经营多年,军中不少将领都是他提拔的。年将军此去,也要整顿军务。”
年羹尧看向姜岁晚:“有件事想请教姜格格。那妆奁上的纹路,除了暗格,可还有其他特别之处?”
她仔细回想:“暗格打开后,底层似乎还有夹层,但我打不开。”
年羹尧与胤禛交换了一个眼神:“可否取来一观?”
姜岁晚回房取来妆奁。年羹尧接过仔细查看,手指在暗格底部摸索片刻,突然按压某个角落。一声轻响,底层竟然滑开,露出更深的夹层。
夹层里只有一封信,信封已经泛黄。
年羹尧取出信递给胤禛:“果然如此。”
胤禛展开信纸,快速浏览后递给十三爷:“你们看看吧。”
十三爷看完信,脸色变了:“这……”
“是什么?”姜岁晚好奇。
胤禛将信递给她:“你外祖父的绝笔信。”
信上字迹娟秀,是女子的笔迹。姜岁晚快速阅读,越看越心惊。原来她外祖父不仅是前朝工部官员,更是前朝皇室后裔。那妆奁暗格上的纹路,是前朝皇室暗卫的联络符号。
“前朝覆灭时,你外祖父带着年幼的女儿隐姓埋名。”胤禛解释道,“这妆奁是暗卫首领的信物,凭此物可号令残存的暗卫势力。”
年羹尧接口:“八哥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一直想找到这个妆奁。他拉拢蒙古各部,许诺的就是借助前朝暗卫的力量,助蒙古统一漠南漠北。”
姜岁晚捏着信纸:“所以他从一开始盯上年家,就是因为这个妆奁?”
“不止。”十三爷道,“他还想通过年氏接近你,取得妆奁。没想到年氏临阵倒戈,打乱了他的计划。”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苏培盛推门进来,神色慌张:“王爷,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突发急症,昏迷不醒!”
书房内顿时一片死寂。
胤禛猛地站起:“何时的事?”
“半个时辰前。”苏培盛喘着气,“太医已经去了,但……情况不妙。”
十三爷一拳捶在桌上:“八哥刚被禁足,皇阿玛就病倒,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年羹尧抓起佩刀:“王爷,臣这就调兵守住宫门。”
“不可。”胤禛阻止他,“没有皇阿玛手谕,私自调兵是死罪。”
他沉思片刻,看向姜岁晚:“妆奁先放在我这里。苏培盛,送姜格格回房休息。”
姜岁晚起身,忍不住问:“王爷打算怎么办?”
胤禛整理着袖口:“进宫侍疾。”
她回到小院,心里七上八下。康熙病得突然,八爷刚被禁足就发生这种事,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夜深了,王府里静得出奇。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悄悄起身,从窗缝往外看。几个黑影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他们手中握着短刀,直冲她的房门而来。
姜岁晚退后几步,抓起桌上的剪刀。门闩被轻轻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另一批人影从屋顶跃下,与先前的黑影缠斗在一起。刀剑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打斗很快结束,后来的那批人制伏了刺客。其中一人扯下面罩,是十三爷。
“姜格格受惊了。”十三爷抹去刀上的血,“四哥料定有人会来灭口,让我暗中保护。”
“是谁派来的?”
十三爷踢了踢地上的刺客:“八哥的人。他们以为皇阿玛病重,就能为所欲为了。”
“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还在诊治。”十三爷压低声音,“四哥和几位大臣守在乾清宫,八哥党羽都被拦在宫外。”
这时又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在十三爷耳边低语几句。十三爷脸色骤变:“当真?”
“出什么事了?”姜岁晚问。
十三爷握紧佩刀:“八福晋带着蒙古使臣闯宫,说要见皇上最后一面。”
姜岁晚想起日间八福晋与蒙古使臣密谈的情景。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只等时机成熟。
十三爷吩咐侍卫保护好姜岁晚,自己快步离去。姜岁晚站在院中,看着地上被制伏的刺客,心里涌起不安。
苏培盛小跑着进来:“姜格格,王爷让您即刻进宫。”
“现在?”
“皇上醒了,指名要见您。”苏培盛语气急促,“说是有账本要您看。”
姜岁晚来不及换衣服,跟着苏培盛出了府。马车疾驰向皇宫,沿途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乾清宫内灯火通明,太医们跪了一地。康熙靠坐在龙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胤禛和几位重臣守在床边,八福晋和蒙古使臣则跪在下方。
康熙看见姜岁晚,微微抬手:“过来。”
她上前行礼。康熙对胤禛道:“把账本给她。”
胤禛递过一本厚厚的账册。姜岁晚翻开,里面记录着蒙古各部与八爷府的银钱往来,数额之大令人咋舌。
“看最后一页。”康熙道。
她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地图,标注着蒙古各部的兵力部署。地图角落盖着一个印章,纹路与她妆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前朝皇室印章。”康熙咳嗽几声,“胤禩勾结蒙古,意图借前朝余孽之力谋反,证据确凿。”
八福晋猛地抬头:“皇上明鉴,胤禩绝无此心!”
蒙古使臣也急忙辩解:“此印定是有人伪造,陷害八王爷!”
康熙看向姜岁晚:“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捏着账本,想起外祖父那封信,想起妆奁夹层中的秘密。
“回皇上,这印章……”她深吸一口气,“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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