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也许…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我们就不该去挑战什么‘规则’！如果我们像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会被卷进这些破事里？至少能多活几天安稳日子！”
这话一出，据点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李明！”沈曼歌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混账话！装作不知道？那些‘疯狗’可不会因为你装作不知道就不咬你！‘织网者’也不会因为你躲起来就放过你！林默身上的印记是躲得掉的吗？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得选！”
“那也不用急着去送死啊！”李明梗着脖子反驳，“我们可以躲得更深一点，等风头过去，或者…或者想办法去掉林默身上的印记…”
“去掉印记？说得轻巧！”沈曼歌寸步不让，“怎么去？谁去？‘织网者’吗？还是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播种者’？李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这么懦弱了！”
“我懦弱？我只是不想大家白白送死！”李明脸涨得通红，“曼歌，你只知道冲冲冲，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我们失败了，不仅我们会死，可能还会连累更多人！我们凭什么去承担这些？”
“就凭我们现在有能力！就凭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曼歌猛地一拍控制台，发出沉闷的响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那是电影台词！这是现实！”李明几乎是在吼了，“现实就是他妈的我们只是一群运气好点、力气大点的倒霉蛋！不是超级英雄！”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直沉默的小敏忍不住往林默身后缩了缩，情核的光芒不安地闪烁着。
“够了。”
林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争吵。他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激动的沈曼歌和愤懑的李明。
“曼歌的决断，李明的顾虑，都没有错。”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我们确实能力有限，对手也确实强大到令人绝望。害怕，想逃避，是正常的反应。”
他走到主控台前，看着屏幕上那枚“钥匙”的虚影，以及背后隐约浮现的、燃烧的城市景象。
“但是，李明，有一点曼歌说得对——我们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林默转过头，看向李明，眼神深邃，“‘织网者’在观察我们，‘伪神’在逼近我们，‘疯狗’在攻击我们。躲，是躲不掉的。印记在我身上，这就是原罪。除非我死，或者他们达成目的，否则这场风暴，永远不会停止。”
他又看向沈曼歌：“曼歌，你的勇气和担当，是我们能走到现在的支柱。但李明的顾虑，我们也必须重视。盲目地冲，确实可能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我们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共鸣水晶微微发热，调和着有些激荡的情绪。
“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去送死。”林默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如果谁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我会尽我所能，为他安排好退路，抹去所有痕迹。这不是懦弱，而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
没有人动。沈曼歌依旧挺直脊梁，李明咬着嘴唇，低下头，星璃沉默地操作着控制台，小敏紧紧抱着情核。
“但是，如果选择留下…”林默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的棋子！我们要做的，不是按照‘织网者’的剧本去挣扎，而是…要利用它们给的信息，找到‘钥匙’，然后，用这把钥匙，去撬动它们的棋盘！”
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混沌印记”般驳杂却坚定的光芒。
“我们要让它们知道，变量，也是可以反过来影响实验的！规则的挑战者，不仅仅会挑战这个世界的规则，更要挑战…它们制定的规则！”
话语在据点内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一丝…疯狂的野心。
短暂的沉默后，沈曼歌第一个开口，声音斩钉截铁：“我留下。”
星璃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冷光：“数据分析是我的强项，寻找‘钥匙’需要我。”
小敏怯生生地举起手，情核发出微弱但坚定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明身上。
李明抬起头，脸上挣扎的神色慢慢褪去，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说得好像我真有地方去一样…算了算了，陪你们疯到底吧！不过说好了，下次再遇到那种鬼空间，能不能让我先做个心理建设？”
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掠过林默的嘴角。
理念的碰撞暂时平息，团队的裂痕在危机面前被强行弥合。但所有人都知道，更深层的分歧只是被压下，并未消失。而寻找“边界之钥”的征程，注定将充满未知与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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