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清欢小筑的灶房就飘出了淡淡的米汤香。春桃顶着一头乱发往巷口望,脚边的大黄狗跟着她转圈圈,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我说黄大爷,你别蹭了行不行?再蹭,柳玉茹的人来了都得以为咱们养狗看门,显不出小姐的神鼎厉害!”
大黄狗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了。
王伯叼着烟杆从后厨出来,烟锅里的火星子在晨雾里一闪一闪:“你这丫头,跟条狗较什么劲?菜农该来了,把鼎摆好是正经。” 他往院当心指了指,青铜小鼎被擦得锃亮,安放在昨天张老板搭的棚子下,晨光一照,鼎身的云雷纹泛着温光。
苏清欢端着刚熬好的米汤出来,闻言笑道:“急什么?沈砚之说了会盯着,再者 ——” 她指尖敲了敲鼎沿,“这老伙计比咱们都机灵。” 话音刚落,巷口就传来了驴蹄声,李庄的菜农牵着驴走过来,筐里的荠菜绿油油的,看着比往日还鲜灵。
春桃立马迎上去,手按在鼎耳上,眼睛瞪得溜圆:“李大叔,今儿的菜看着不错啊,就是……” 她往驴身后瞅了瞅,“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往常你家小子不跟着吗?”
菜农眼神闪烁,把筐往地上一放,搓着手道:“孩子昨儿淋了雨,发烧了,我这不就自己来了。苏姑娘,您快过秤吧,我还得赶回去喂猪呢。”
苏清欢走过去,刚要伸手碰荠菜,青铜小鼎突然 “嗡” 地一声轻颤,鼎身瞬间凉了下来,云雷纹里的 “清欢”“暖” 二字都黯淡了几分。她指尖一顿,抬眼看向菜农:“李大叔,这菜是今早刚割的?”
“是、是啊!天不亮就下地了!” 菜农喉结滚动,往后退了半步。
春桃立马炸了:“你骗人!陈家村的李老汉说,荠菜割下来要是不泡水,叶子得蔫半截,你这菜鲜得跟刚从土里冒出来似的,倒像是昨晚就摘了藏着的!”
“你个小丫鬟懂什么!” 菜农急了,“我家菜地近,露水足,菜自然鲜!”
王伯烟杆往筐沿一搭,慢悠悠道:“鲜是鲜,就是这菜根上的泥不对。李庄的土是红褐的,你这菜根上沾的是黑泥 —— 那是城西乱葬岗附近的土吧?柳家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往菜里掺东西?”
菜农脸 “唰” 地白了,转身就要跑,却被突然出现的两个捕快拦住。沈砚之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锭银子,还有张字条:“柳家给的定金,凭毒菜换尾款。”
“这、这不是我的!” 菜农连连摆手。
“是不是你的,去衙门问过就知道了。” 沈砚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昨晚你跟柳家的家丁在破庙里交易,被我的人看见了。柳玉茹许你五十两银子,让你把泡过‘苦杏水’的荠菜混在鲜菜里,我说得对吗?”
菜农双腿一软,“扑通” 跪在地上:“苏姑娘!沈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啊!柳家的人拿着刀架在我儿子脖子上,我没办法啊!”
苏清欢蹲下来,把鼎往他面前挪了挪:“苦杏水有毒,吃了会死人的。你要是真把菜送进来,不仅我们遭殃,你自己也得蹲大牢,你儿子谁照顾?” 她把鼎里的鲜荠菜拿出来,递给他,“这是昨天李老汉送来的菜,我用鼎养着呢,你拿回去给你儿子熬汤,比什么药都灵。”
菜农看着鼎里鲜灵的荠菜,又看了看沈砚之手里的字条,眼泪掉了下来:“我错了…… 我这就去衙门指证柳玉茹!她还说,要是成了,就帮我儿子在城里找活干,我真是鬼迷心窍!”
捕快押着菜农走后,春桃气得跺脚:“这柳玉茹也太狠了!苦杏水那玩意儿,沾一点就够人呛半天,她竟然敢用来害人!”
张老板扛着两捆柴火进来,闻言笑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昨儿我让伙计跟着她的家丁,早把交易的证据摸清楚了。不过苏姑娘,你这鼎是真神,刚才那菜我瞅着跟鲜的没两样,它一摸就知道有问题。”
苏清欢摩挲着鼎身,鼎已经重新暖了过来,云雷纹里的字迹又亮了:“它认食材,更认人心。柳家的心思脏,菜自然也带着邪气。”
正说着,巷口传来了脚步声,学员们陆续来了。林晚儿提着个小陶罐,怯生生地走在最前面,看见苏清欢就笑:“苏姑娘,我把昨天择的荠菜带来了,想跟着您学做羹。”
周虎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铜锅,比上次精神多了:“苏姑娘,我问过御膳房的老伙计,苦杏水加热后会有杏仁味,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帮您盯着后厨的火候。”
苏清欢点头:“求之不得。今日咱们就用鲜荠菜做豆腐羹,先教你们吊汤 —— 这汤可是羹的底子,跟做人似的,得实在。”
她把陶罐里的黄豆倒进石磨,春桃立马凑过来推磨:“小姐,我来!我推磨的手艺,比驴都熟练!”
众人 “哄” 地笑了。卖豆腐的李大娘打趣道:“春桃姑娘这话说的,驴听了都得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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