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脸色一白,低声道:“那就是王小虎的妈妈,张太太……旁边那个是王小虎。”
那张太太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凌无极和李老师,尤其是澈澈身上那件显眼的小恐龙连体衣,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啸起来:“就是那个小杂种!就是他打伤我老公!保安!保安呢!快把他们抓起来!”
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那架势像是要生撕了澈澈。
澈澈吓得小脸一白,猛地把头埋进凌无极颈窝。
凌无极脚步没停,甚至没看那泼妇一眼,只是抱着儿子继续往ICU方向走。然而就在那张太太的指甲即将碰到澈澈衣角的刹那,她脚下不知怎么突然一滑,“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趴在地,高跟鞋都飞出去一只。
周围瞬间一静。
几个原本想上来拦一下的保安都愣住了。
王小虎看到他妈摔倒,先是愣住,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凌无极已然绕过这团混乱,走到了ICU紧闭的大门前。主治医生和闻讯赶来的院领导正等在那里,脸色凝重。
“你是患儿凌澈的家长?”主治医生看着凌无极,眉头紧锁,“里面的伤者王先生情况很危急,手术风险极大,你们家属……”
“让开。”凌无极打断他。
主治医生一愣:“什么?”
凌无极不再多言,抱着澈澈,直接伸手就要去推ICU那厚重的隔离门。
“哎!你干什么!里面是无菌病房!你不能进去!”医生和护士急忙阻拦。
凌无极脚步未停,那几人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们轻轻推开,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拖鞋、抱着孩子的男人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走进了ICU。
ICU里仪器滴滴作响,各种管线中间,躺着那个奄奄一息的胖子。
凌无极将澈澈放到地上,扶着他的小肩膀,让他看着病床上的人:“是他?”
澈澈看了一眼,小身子一抖,往后缩了缩,小声说:“……嗯。”
凌无极面无表情,手掌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甚至带着点泥土芬芳的……药丸?像是刚从哪里随手抠出来的泥团。
在身后追进来的医生、护士以及院领导惊恐的目光中,他捏开那胖子的嘴,随手就把那“泥丸”塞了进去。
“你给我爸吃了什么?!”刚刚被扶起来、一瘸一拐冲进来的张太太见状,发出凄厉的尖叫。
凌无极根本懒得理会,只低头对睁着大眼睛、茫然看着一切的澈澈平静道:
“看好了。此事,便算了了。”
话音未落,病床上连接的各种监护仪器,那原本代表危殆的刺耳警报声,骤然变成了平稳规律的滴声。屏幕上几乎所有急剧恶化、跌入谷底的指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拉升,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疯狂回升至正常范围!
“这……这不可能!”主治医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扑到仪器前,声音都在发抖。
那胖子王先生喉咙里发出一声巨大的抽气声,眼皮颤动,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还很虚弱,但明显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整个ICU,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凌无极,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重新抱起嘴巴张成O型、彻底看傻了的儿子,转身朝外走去。
经过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张太太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丢下一句:
“管好你男人的嘴。再有下次,喂他的,就不是丹药了。”
说完,他抱着澈澈,在那一片见了鬼般的死寂和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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