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没有选择装载霜翎天隼的身份飞回去,而是带着小白,沿着长满杂草的公路慢慢往回走。
近一年无人踏足的公路遍地凹陷开裂,杂草肆意蔓生,穿行其间,呼吸的空气里都掺杂着浓重的潮湿腐烂怪味。
直到小白低呜着提醒他天黑了,两人才抵达W市的边缘。
望着那些熟悉的建筑物,路鸣喃喃自语。
“都到这了?也不知道李云峰他们怎么样了。”
原来这里正是当初与李云峰等人分开的地方。
话音落下,他试探性地张嘴催动回声定位,一道次声波呈扇形扩散出去。
很快触底回弹,带着消息回来,周围百米之内只有十七只感染者,没有活人的踪迹。
“或许他们换地方了吧。”
他随手除掉锁在屋里的感染者,坐在落满灰尘的小板凳上,目光穿透层层红雾,心中盘算着。
“直接去找他,还是在路上找找新身份的目标?”
手指在感染者的污血中无意识滑动,竟不知不觉画出了红皮书的图案。
他低头瞥了一眼,随手将图案擦掉。
“那就这样吧。”
“小白,你守下夜,早知道不杀掉这感染者了,守夜都不方便。”
浅睡了几个小时后,路鸣睁开眼睛,对认真守在门边阴影中的小白说。
“你睡会,我去抓几只感染者过来当伞奴守夜。”
小白看了看他,就地趴了下来。它腿上本就有伤,又跟着走了几个小时,早已疲惫不堪,一得到路鸣的许可,短短几个呼吸便陷入了沉睡。
路鸣将几只感染者注入黑水能量,感染成伞奴后,让它们自行回去守着小白,他自己则在原地用出了死亡检测。
死亡检测很快在脑海中反馈显示,周围三十公里内都没有目标,直到六十公里外才出现几个光点,大多黯淡无光,基本都是即将消散的存在。
他盯着少数几个明亮的光点,凝神感受了片刻方向,随即睁开眼睛,看向身后另一边的森林。
“变异生物?”
只犹豫了一瞬,他便做好了决定。
“去看看,完全掌握的霜翎天隼速度得到提升,六十公里不过十分钟。”
说干就干,他锁定红点,切换成霜翎天隼的身份,径直冲向夜空。
夜空中的月亮很明亮,星星也格外繁多,比红雾降临之前还要清晰。
“不管能不能成,都尽量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唰——”
羽翼挥动间,空气被撕裂,发出爆裂般的声响,霜翎天隼的身影化作一道霜白长虹划过夜空,瞬间出现在天际另一端。
飞行了几分钟,他落回地面变回人形,再次用死亡检测确认方向。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他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下方的森林竟有些眼熟,越靠近目标红点,这种熟悉感便越强烈。
飞到与红点重合的空中,俯瞰下方的森林,他终于确定。
这里正是白天雪翮进行狩猎考核的地方,那些被折断的树枝还很新鲜,地面上被射成肉泥的迅影狐,如今也只剩下骨架,骨架上遍布着齿痕。
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的念头,他特意飞远了些才落地,解除霜翎天隼的身份,披上血雾斗篷。
激活斗篷的隐匿效果隐藏气息,再催动夜色拟态遮蔽身形,警惕地朝着目标摸去,他总觉得这次的目标大概率和雪翮有关。
“呼,希望是我想多了。”
凭借夜色拟态和灵敏姿态,他在树影下飞速穿行,却没有带动任何一片树叶。
雷达上的红点就在前方树上,借着夜视,勉强能看得出那是一只像蜥蜴一样的生物,有着鳞片。
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只藏在树荫中的变色龙,它体表的鳞片像打翻的调色盘,各色混杂在一起,此刻正努力调整颜色,想要变得和树干一致。
可它的生命气息淡薄得近乎消散,后腿上有两道细小的伤口,伤口边缘已经发黑腐烂,乌黑的血液正缓缓流出。
“这是被蛇咬了?”
路鸣在树影中激活渡命化身,目标直指树上这只濒死的变色龙。
一道特殊的联系瞬间建立,路鸣当即解除隐匿和夜色拟态,在月光下显出身形。
他的突然出现让变色龙又怕又慌,可它已经没有移动的力气了,只能将前肢紧紧抓在树干上,前肢化作与树干一致的木质感,警惕却又无奈地看向下方的人类。
路鸣将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是一名圆梦师,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需要帮助吗?”
“嘶嘶?”
变色龙圆圆的眼睛盯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路鸣摸了摸下巴。
“没听懂?换个说法。”
他清了清嗓子,直白地问。
“你还有什么想做却还没做的事吗?”
报仇之类的事他可不想提,要是报仇的目标太强,以对方的身份无法做到的话,那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这个身份不要也罢。
变色龙的眼睛终于有了些许神采,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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