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00 CNY**
紧接着,后面出现了那个受害者的手机尾号!
成功了!
他…他居然真的…骗到钱了!
虽然只有一千块,对于动辄数万数十万的诈骗金额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他来说,这却是零的突破!是活下去的筹码!
几乎就在资金到账的瞬间,小组长老狗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冲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意外又混杂着贪婪的笑容,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这次没用力打):“操!行啊****!开张了!妈的,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单呢!”
周围的几个“同事”也投来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冷漠,而是夹杂着一丝惊讶、嫉妒和复杂的算计。
消息传得飞快。不一会儿,王经理竟然亲自晃悠了过来。他看了看屏幕上的记录,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几乎还在发懵的陈默,那张总是阴冷的脸上,难得地挤出了一丝堪称“赞许”的表情。
“嗯,不错。****,总算没白吃米饭。”他的语气依旧居高临下,但少了些之前的杀气,“继续保持。看到没?只要用心,钱还是很好赚的嘛!”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廉价香烟,抽出一根,扔到了陈默的工位上。
“赏你的。以后出了大单,还有更好的。”王经理用施舍般的语气说道,然后背着手,志得意满地走了。
那根香烟,静静地躺在陈默油腻的键盘旁边,像是一个扭曲的奖章,一枚耻辱的徽记。
老狗嘿嘿笑着,凑过来:“可以啊小子,王经理亲自赏烟,面子不小!晚上饭给你加个蛋!”
周围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在这里,一根烟,一个鸡蛋,就是莫大的“恩赐”和地位的象征。
陈默呆呆地看着那根烟,又看了看屏幕上那刺眼的“+1000.00 CNY”。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冲撞。
首先涌上的,竟然是一股强烈的、劫后余生般的松懈感!绷紧了多少天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点。今晚不用挨打了,不用饿肚子了,或许还能多吃一口东西…生存的压力,暂时得到了缓解。
但紧接着,一股更加汹涌、更加冰冷的自我厌恶和罪恶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
那1000块钱,是一个或许并不富裕的家庭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是一个可能对生活还抱有希望的人上当受骗的证明!而他,陈默,一个曾经的大学生,竟然利用自己的智商和分析能力,成功地实施了盗窃,成为了罪恶链条上的一环!
他成功了,但他也彻底地…脏了。
那根香烟散发出劣质烟草的刺鼻气味,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堕落。
他赢得了暂时的生存,却输掉了更重要的东西。
这种“成功”的滋味,苦涩得让他想要呕吐。
他低下头,双手深深插入头发中,身体微微颤抖。
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痛苦。在周围人看来,****,这个新来的闷葫芦,终于“上道”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某个部分,已经在刚才那“成功”的一刻,彻底地碎裂、崩塌,化为了齑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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