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很大。陈掠影默然。他付出了力量的代价，那其他人呢？破晓战队和天罡小队呢？
林墨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低声道：“破晓战队伤亡近半，天罡小队也有损失……这是一场惨胜。”
病房内陷入了沉默。胜利的喜悦被沉重的代价冲淡得所剩无几。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地藏教官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走到床边，看着陈掠影，目光复杂，有赞许，有痛惜，更有一种深沉的期待。
“感觉如何，小子？”地藏教官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陈掠影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只能低声道：“还……活着。”
“活着就好。”地藏教官在他床边坐下，“你做得很好，比我们所有人预期的都要好。是你，在最后关头，挽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你是英雄，陈掠影。”
英雄？陈掠影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空虚。
“关于你的力量……”地藏教官话锋一转，语气严肃起来，“医疗部的诊断是‘灵韵核心崩溃性损伤’，理论上，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能……终身无法再修炼。”
陈掠影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但是，”地藏教官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这只是‘理论’！你的情况非常特殊。我们在你体内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弱，但从未见过的能量残留。它不属于任何已知属性，充满了生机与包容性，正是它，在最后时刻护住了你的心脉和根基。这或许……与你特殊的血脉有关。”
特殊的血脉？那本笔记？煌与汐？
“所以，不要放弃希望。”地藏教官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路，或许并没有断，只是……需要换一种走法。一次彻底的毁灭，未必不是一次涅盘重生的机会。关键在于，你的意志，是否还能像在断刃崖下那样，燃烧不息。”
地藏教官的话，像一点火星，落入了陈掠影几乎死寂的心湖。涅盘……重生？
地藏教官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得很。”
地藏教官和林墨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让他好好休息。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陈掠影一人。他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和丹田的空虚，地藏教官的话却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毁灭……重生……”
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右手，看着掌心。那里，那道煌炎之痕依旧存在，颜色却黯淡无光，如同烧焦的疤痕。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感应，去呼唤……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
但就在这时，在那片死寂的丹田最深处，在那被诊断为“崩溃”的焦土之下，他仿佛……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悸动。
如同寒冬过后，埋在冻土最深处的、一粒种子微弱的生命力。
是幻觉吗？
陈掠影不知道。但他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去感受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
余烬尚存，星火……或可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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