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书房的檀木书桌还歪在地上,散落的舆图被踩出几道褶皱,墨汁泼洒在金砖上,晕开一片黑渍。
朱宸濠死死盯着地上的狼藉,胸口的怒火却没半分消减,他猛地转身,一把攥住刘养正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刘先生!”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戾,“十六万两的窟窿,现在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你立刻去办两件事!”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切割账目和宁王府的关系!”
“那些领款的官员,不管是王庆还是其他杂碎,能封口的封口,能推出去顶罪的推出去!”
“就算是让他们全家死绝,也不能让任何人查到这笔银子进了宁王府!”
刘养正疼得额头冒汗,却不敢挣扎,连忙躬身应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属下早就留了后手,那些领款的官员都收过宁王府的好处,手里攥着他们的把柄,只要稍加施压,他们就不敢乱说话!”
“实在不行,就伪造他们贪墨的证据,让他们成为替罪羊,把所有罪责都揽过去!”
朱宸濠这才松开手,指了指门外,语气依旧冰冷:“第二件事!”
“派人去驿馆,给陆完那废物传个话!”
“告诉他,这次账目暴露,本王可以当他是事不由己,不跟他计较!”
“但他要是再敢出半点纰漏,再敢让宁王府的事泄露半分!”
“本王不光要了他的小命,还要把他在京城的家人,一个个都扔进鄱阳湖喂鱼!”
“属下遵命!”
刘养正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不敢耽搁,转身就朝着书房外走去。
脚步刚到门口,又被朱宸濠叫住。
朱宸濠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里闪过一丝焦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等等!”
“两个月前,本王被朝廷裹挟着,派兵去鄱阳湖剿灭的那群‘水匪’,现在有消息了吗?”
刘养正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王爷,属下已经前后派出去五波人去打探消息了。”
“只是鄱阳湖水域辽阔,又连着长江,那群人进了湖之后就没了踪迹,湖北、安徽那边的眼线也都问过,一直没查到确切下落。”
朱宸濠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语气里满是怒火和威胁:“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当初是谁给他们粮食,给他们兵器,让他们在鄱阳湖占山为王的?是本王!”
“本王养了他们三年,把他们当成心腹死士来用!”
“结果朝廷一道旨意,让本王去剿杀他们,他们倒好,直接跑了!”
“本王告诉他们,本王能养得起他们,就能杀得了他们!”
“要是敢背着本王投靠朝廷,或者泄露宁王府的秘密,本王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刘养正连忙附和:“王爷说得对!这群匪徒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属下再增派十倍人手,就算是把鄱阳湖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朱宸濠没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窗外的鄱阳湖方向,眼神里满是杀意。
他哪里知道,那群他寄予厚望的 “心腹死士”,早在进入湖北境内时,就被湖北巡抚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剿灭得干干净净,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所谓的踪迹难寻,不过是他们早已魂归黄泉的写照罢了。
刘养正见朱宸濠不再说话,便躬身告退,快步走出书房,开始安排切割账目和敲打陆完的事。
宁王府的护卫们接到命令,一个个神色凝重地走出王府,有的朝着南昌府衙的方向去,有的则直奔驿馆,整个南昌城的暗处,瞬间涌动起一股紧张的暗流。
驿馆里的陆完,正坐在房间里如坐针毡。
他一遍遍回想昨天在巡抚衙门的场景,李忠的眼神、账房先生的算盘声、孙燧的惊慌,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知道,宁王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接下来等待他的,必然是宁王的雷霆之怒。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陆完心里一紧,连忙起身开门,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汉子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陆大人,王爷有话带给你。”
汉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浓浓的威胁,“王爷说,这次的事,算你事不由己,不跟你计较。”
“但下次要是再敢让宁王府的事泄露半分,不光要你的小命,还要你京城的家人,都去鄱阳湖喂鱼!”
陆完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劳烦小哥转告王爷,下官知道错了,下次绝不敢再出任何纰漏!”
汉子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陆完瘫坐在地上,后背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 他现在是彻底被宁王拿捏住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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