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推开门时,手里的胜诉判决书还带着油墨香,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扬着判决书冲天宇喊:“赢了!天宇,我们赢了!”
天宇正对着电脑整理卷宗,闻言转过头,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恭喜。”
“什么恭喜啊,这全靠你!”张伟几步跨到他面前,把判决书拍在桌上,纸页上“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几个字红得刺眼,“法官当庭就说,我们提交的整改方案和法律依据太扎实了,尤其是引用《民法典》那几条,直接打中对方七寸!对方律师脸都绿了,最后只能和解,不仅没扣违约金,还赔了我们返工费!”
他说着往椅子上一坐,端起天宇刚泡的茶猛灌一口,又咂咂嘴:“说真的,天宇,你可太神了。我跟所里老律师请教时,他们都没你分析得透彻。就那个‘根本违约’的认定,你怎么连法官的裁判思路都摸得这么准?”
天宇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屏幕上是刚整理好的证据清单:“之前帮人处理过类似案子,记得一些裁判要点。”
“类似案子?”张伟凑过去看他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条款,旁边还附着案例摘要,“你这笔记比我们律所的数据库还全!我看看……这个医疗纠纷案例,你连医院的举证责任分配都标出来了?还有这个物业纠纷,引用的《物业管理条例》第35条,我上周刚碰上个几乎一样的案子,当时愣是没想起来这条!”
天宇关掉文档:“都是平时随手记的,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啊!”张伟一拍大腿,从公文包掏出个文件夹,“正好,我手上这案子卡了半个月,你帮我看看?”
文件夹里是起遗产继承案:独居老人去世后,侄子和邻居同时主张继承权。侄子拿着老人手写的字条,上面写着“身后财产给侄子”,但没公证;邻居说老人晚年瘫痪,是自己照顾了三年,老人临终前口头说过“房子给我”,还有两个病友能作证。
“你看这情况,”张伟指着材料,“字条算不算遗嘱?邻居的口头遗嘱有效吗?我查了《民法典》继承编,总觉得哪里绕不过来。”
天宇拿起那张字条,纸边泛黄,字迹歪歪扭扭,末尾有老人的签名和日期。“这属于自书遗嘱,”他指着《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三十四条,“自书遗嘱需亲笔书写、签名、注明年月日,这张字条都符合,所以有效。”
“那邻居的口头遗嘱呢?”
“口头遗嘱需要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且必须是危急情况,”天宇翻到第一千一百三十八条,“老人临终前若处于危急状态,病友作为见证人符合条件,但关键是‘危急情况消除后,遗嘱人能够以书面或录音录像形式立遗嘱的,口头遗嘱无效’。如果老人是在医院去世,临终前意识清醒,医护人员能证明他有能力写书面遗嘱但没写,那邻居的口头遗嘱就不算数。”
张伟眼睛越睁越大,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也就是说,先看自书遗嘱是否有效,再查口头遗嘱的适用条件?那侄子能继承,邻居只能主张扶养补偿?”
“对,”天宇点头,“《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三十一条,对继承人以外的扶养人,可以分给适当遗产。邻居照顾三年,有权要求补偿,但不能按遗嘱继承。”
张伟猛地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圈:“我就说少了个关键点!光顾着纠结口头遗嘱有效没,忘了‘危急情况消除’这个前提!天宇,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些条款你都能背下来?”
天宇没回答,只是把整理好的案例摘要推给他:“这是类似判决,你可以参考。”摘要里用不同颜色标注了裁判要旨,红色标自书遗嘱要件,蓝色标口头遗嘱限制,一目了然。
张伟翻着摘要,突然想起什么:“上次你帮王女士分析家暴案时,说‘持续性、经常性的家庭暴力构成虐待’,后来我查《反家庭暴力法》,还真是这么规定的。你是不是以前学过法律啊?”
天宇收拾文件的手顿了顿,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他发顶,给他镀了层浅金。“大学时辅修过法律,”他淡淡地说,“后来没从事这行,就忘了不少。”
“辅修都这么厉害?”张伟啧啧称奇,“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我看你天天待在这整理材料,不像上班族啊。”
“帮朋友处理点文书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天宇合上文件夹,“那个继承案,你可以从自书遗嘱有效性和口头遗嘱的危急情况入手,重点准备邻居的扶养证据,争取调解时让侄子补偿一部分钱,这样效率更高。”
张伟用力点头,把摘要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得嘞!我这就去准备!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礼!”
天宇婉拒:“不用,举手之劳。”
张伟也不勉强,拿起公文包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天宇,所里最近接了个知识产权案,涉及商标侵权,我回头把材料拿给你看看?”
天宇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点笑意:“可以。”
门关上后,天宇重新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份未完成的简历,“教育经历”一栏里,“政法大学法学系”几个字被光标反复覆盖又重新打出,最终还是删成了空白。他拿起桌上的水杯,杯壁上还留着张伟刚才印上去的指纹,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那些被刻意隐藏的过往,明明灭灭,却总在某个瞬间,不经意地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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