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三更时分。
“秋秋！”张思明站在帅帐外唤他，“来了，柔然和鲜卑来了！”
商闻秋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张思明这么一喊，瞬间清醒。
他从床上爬起来，说：“来了。”
商闻秋随便披了一件雪色外衣，抄起银枪，掀开帘子走出去。
朔风呼啸、雪粒飞扬。
“老张，”商闻秋上马，走到张思明跟前，“你带好第一军，守好此处，我和柳夏去去就回……哦对了，看好花边。”
“明白，”张思明握着唐刀的手紧了紧，声音在风雪中模糊不清，“你放心去，后方有我。”
商闻秋也不多言语，对他“嗯”了一声，然后策马离去。
……
商闻秋远远的，看到柳夏的身影。
柳夏身着玄色王服，胯下黑马，与商闻秋的风格恰好相反。
“柳夏！”商闻秋边唤他边策马，“走，我带你立功去！”
“来啦！”柳夏拽紧缰绳，马头高高仰起，随着商闻秋而去。
两人一路风风火火地杀进联军阵营。
“Чи хэн 6э?”（你们是什么人？）缪逯铎忻听到动静，骑马杀了出来，手持金蛇剑，“Чи яагаад энд 6айгаа юм 6э?”（为何会出现在此？）
“Бид ?мн? нь уул3аж 6айсан.”（咱们俩见过，）柳夏毫不犹豫地一刀砍过去，“Миний 6одлоор Хятад ил?? аюулг?й.”（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归顺大汉比较保险。）
“Чи надад худлаа хэлсэн!”（你他妈骗我！）缪逯铎忻目露凶光，余光扫到胤斛颛，对他喊道，“Ирээд надад туслаач!”（过来帮我！）
胤斛颛刚准备上前，商闻秋从半路杀出，挥枪打断他的前进，说：“说什么东西呢叽叽歪歪听不懂，打仗就好好打仗，啰里吧嗦的干嘛？”
“他们听不懂汉语，”柳夏一边和缪逯铎忻对峙，一边对商闻秋说，“不像我，会汉语，还会蒙古语。”
“柳夏你别贫，”商闻秋朝着胤斛颛一枪刺去，“打仗呢。”
“好哒好哒，”柳夏应了一句，“那我引开缪逯铎忻，你跟胤斛颛打；我就去西边一点的地方，打完了来找我。”
“成。”商闻秋淡淡回应。
柳夏佯装不敌，引着缪逯铎忻跑开。
胤斛颛侧身躲开商闻秋的攻击，转而就着这个姿势朝商闻秋袭去！
胤斛颛用的是铁蒺藜骨朵，那东西头顶布满尖尖的铁刺，若是被它砸中，最轻也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商闻秋身手敏捷地躲开，险些被那东西砸中。
商闻秋回手反击。他的头突然又疼起来，眼神变得阴鸷，手上动作也狠戾起来！
由于商闻秋的攻势太过凶猛，以至于胤斛颛险些躲闪不及。
“Тийм 3эв??н.”（操。）胤斛颛将铁蒺藜抛到空中又接住，旋即面色变得阴狠，猛地向商闻秋砸去！
商闻秋提枪接招，枪尖撞上铁蒺藜的尖刺，发出刺耳异常的响声。
两人的锋芒一触即分，银白色光芒在漫天飞雪中格外耀眼。
“你的军队已经被汉军包围了，”商闻秋趁双方后退的空隙，冷笑一声，说，“放下武器快快投降，我饶你不死。”
商闻秋听不懂蒙古语，可这位柔然首领可是精通汉语，对于商闻秋的话能全部理解。
“骗谁呢？”胤斛颛拽紧缰绳，向商闻秋直挺挺地冲过去，手中铁蒺藜挥舞，“当我三岁小孩儿？”
“哈，”商闻秋见招拆招，丝毫不惧，甚至冷冷地嗤笑一声说，“大冬天的南下进犯，于你们百害无一利，可不就是三岁的小孩子？”
“是，是对我们百害无一利，”胤斛颛知道正面进攻不行，边思考别的方位进攻边说，“对你们大汉也是百害无一利。”
“一群粗俗蛮夷。”商闻秋主动出击，银枪穿风而出，直指胤斛颛心口。他深知大汉的情况，也深知胤斛颛所言极是，不过他不能露怯：“岂能与我礼仪之邦相比？”
“刚打完西北、东北两场大仗，大汉内部，很空虚吧？很累吧？”胤斛颛偏过身子躲开，面不改色且毫不留情地指出，“不只是大汉，商闻秋，你也很累吧？”
这话戳商闻秋心窝子了。
胤斛颛趁机举起铁蒺藜，朝商闻秋后脊狠狠砸去！
商闻秋勉强躲开，但尾椎处还是被那铁蒺藜砸了一下。
冰冷的铁刺穿透旧伤未愈处的皮肉，带来瞬间的寒意；寒意过后，便是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痛，痛得人撕心裂肺。
“啊我操！”商闻秋痛得骂了一声，长枪险些脱手。
“商闻秋，你自认为自己百战百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胤斛颛看着他疼痛的窘态，无甚感情，面无表情地说道，“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被一个蛮夷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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