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瓦特桥的青石板在脚下震颤,林辰刚将青铜钥匙插进桥中央的锁孔,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拽住——不是红雾里的冷,是从苏清月方向传来的、带着腥气的凉。他回头时,正好看见苏清月用桃木剑撑着桥面,小臂上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黑纹像活的锁链,顺着血管往手腕爬,爬过她之前被陶片划伤的旧疤时,她的肩膀突然颤了一下,指节攥得发白,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清月!”林辰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刚碰到那片黑纹,就像摸到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猛地缩回手。黑纹里渗出极细的黑煞,落在桥面上,竟将青石板蚀出个小坑,坑里泛着暗紫色的光,与西方冥界魂石的颜色一模一样,“这是……阎君的债契毒?之前不是净化过了吗?”
苏清月勉强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林辰攥得更紧。她的桃木剑此刻泛着微弱的红光,剑穗铜钱耷拉着,像没了力气,“爷爷的笔记里提过……债契毒有‘潜伏期’,之前被阴阳镜压下去了,刚才碰了青铜匣子的魂石,又被激活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黑纹已经爬到了虎口,“别担心,我还能撑……”话没说完,她突然咳嗽起来,指尖咳出的血落在桥面上,瞬间被黑煞裹住,变成了细小的“债”字。
苏念的银锁突然从掌心飘起来,链身缠着苏清月的小臂转了圈,镜面映出的黑纹下,竟藏着无数细小的锁链,锁链尽头连接着桥底的裂缝,裂缝里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妈妈说这是‘噬魂链’!”女孩的眼泪砸在银锁上,银锁的光突然亮了,却只能暂时挡住黑纹的蔓延,“要净化它,需要‘阴兵总符’的魂息!但释放总符,会让林辰哥哥的饕餮印记暂时失去防护!”
林辰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屏幕自动弹出扫描结果:“苏清月体内债契毒+噬魂链双重侵蚀,剩余净化时间:00:29:59,净化方案:1. 释放阴兵总符魂息(消耗35亿冥符,林辰饕餮印记防护削弱80%,持续12小时);2. 用苏念银锁中的守符人魂息(苏母魂息永久消散,银锁报废);3. 献祭活阴兵10名(活阴兵魂息彻底消亡,无法复原)”。每个选项旁的预览画面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选2的画面里,苏念抱着碎裂的银锁,坐在桥边哭,镜面里的母亲身影化作飞灰;选3的画面里,10名活阴兵的陶土身体同时崩裂,碎片落在桥底,被黑煞吞噬得干干净净。
“不能用念念的银锁,也不能动活阴兵!”林辰的声音发颤,他摸向胸口的阴兵总符——符牌此刻泛着淡青色的光,是之前从唐代洛阳投影里得到的,里面封着三百阴兵将领的魂息。他想起李山他们跟着自己从洛阳古墓打到钦瓦特桥,陶土身体上的裂缝越来越多,却从没说过一个“退”字;想起苏念抱着银锁,期待母亲醒来的样子,指尖的总符突然变得滚烫。
阿蛮突然将青铜护目镜扣在眼上,镜片的符文与桥底裂缝产生共鸣,投影出裂缝里的景象:无数噬魂链正从裂缝中钻出来,缠在苏清月的小臂上,链尾连接着块巨大的魂石,魂石表面刻着西方冥界的衔尾蛇纹章,“是冥河财团的残余势力!他们故意用魂石激活债契毒,想逼我们释放总符!总符一释放,他们就会用魂石炮轰我们!”她掏出青铜哨子,哨声刺破红雾,活阴兵们立刻举盾挡在桥边,玄铁盾与陶土甲碰撞的声响,在桥面上撞出嗡嗡的回音,“快选!魂石炮的充能时间只剩十分钟!”
林辰的拇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向苏清月的脸,她的嘴唇已经泛白,却还在勉强笑着,想让大家放心;看向苏念通红的眼睛,女孩正死死攥着银锁,生怕他选2;看向身后的活阴兵,李山正举着陌刀,对着他的方向,像是在说“选我们也没关系”。饕餮印记突然传来一阵暖流,是之前父亲透明身影留下的守护光,光里隐约浮现出祖父林啸川的样子——他在洛阳古墓里,用自己的血激活阴兵符,护住了考古队的队员(情感三维之强度:三代人的守护画面在眼前重叠,苏清月的坚持、苏念的担忧、活阴兵的坚定,像潮水般撞在心上,让犹豫渐渐消散)。
“选1!”林辰的声音在钦瓦特桥上空回荡,拇指重重按下“释放阴兵总符魂息”的选项,手机屏幕上的余额从“”跳到“”。他掏出胸口的阴兵总符,将符牌举过头顶,饕餮印记突然爆发出青金色的光,光顺着手臂爬向符牌,符牌表面的阴刻符开始旋转,像个小型的漩涡,“清月,撑住!我马上救你!”
符牌释放的瞬间,无数青金色的魂息从符牌中涌出,像潮水般裹住苏清月的小臂。黑纹遇到魂息,发出“滋啦”的声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噬魂链在魂息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飞灰。苏清月的咳嗽停了,她看着小臂上的黑纹一点点消失,桃木剑重新泛出红光,剑穗铜钱又开始旋转,“林辰……你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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