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看着影像,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当年墨尘前辈重塑北漠,不是只种一次麦,是想着年年能种;简清言前辈焚文祭天,不是只护一次穗,是想着代代能护——现在咱们才懂,‘自渡’不是只顾眼前,是想着明年的麦田,想着后来的人,把薪种藏好,把土养好,把根护好,才是对初心的传承。”
接下来的几日,九域的信使带着新法子匆匆出发——中原的陶瓮里,艾松粉混着麦种,佛灯的金光匀过,潮气全散,麦种透着干爽的香;西域的沙土里,道心光引着湿气往上渗,暖石碎铺在土面,土裂慢慢合上;北地的田里,茶枝毯铺得整整齐齐,暖石压在毯上,麦根埋在土里,一点没冻着;南地的排水沟里,蚕纱滤着水,田里的积水很快排干,土也慢慢变松;幽冥渊的魔地里,暖石碎混着堆肥埋进土,薄冰化了,土温慢慢提上来,肥气也散得匀了。
霜降过后的第一个晴天,归心村的麦仓旁,新编的茶枝篓摆了一地,里面装着筛选好的薪种,篓底垫着蚕纱,撒着艾松粉,透着麦香。麦丫站在初心碑前,看着小墨和小茶儿在田里检查土温——小墨把暖石贴在土里,片刻后摸了摸,点头说温度刚好;小茶儿蹲在沟边,看着蚕纱滤水,笑着说土不黏了。远处的归墟海,浪声混着霜后的清冽,却透着几分暖意。
天边飞来的信鸽,每只脚上都绑着一小袋薪种和一张纸条:中原的纸条画着陶瓮与艾松粉,西域的画着暖石碎与沙土,北地的画着茶枝毯与暖石,南地的画着蚕纱沟与排水,幽冥渊的画着暖石堆肥与冻土。每张纸条的末尾,都画着一颗发了芽的麦种,九颗芽拼在一起,成了一片小小的麦田。
麦丫把这些薪种倒进一个大茶枝篓里,摆在初心碑前,篓底的蚕纱泛着白,艾松粉透着淡绿,麦种泛着琥珀光,刚好把碑身的四道真言衬得愈发温润。她拿起春秋笔,在“霜降冬储录”的末尾,添了一行字:“霜降冬储,非天护佑,是众生细护;薪种待春,非道恩赐,是初心传承。”
小墨走到麦丫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茶枝篓,里面装着最好的薪种,篓口用魔藤系着:“俺想把这些薪种分给九域的孩子,让他们明年春天自己种,就像前辈们当年教咱们护麦一样。”
小茶儿也递来一小包艾松粉,粉里混着晒干的金桂:“俺想把这包粉送给九域的人,让他们藏薪种时撒上,这样麦种又香又干,明年发芽也壮,就像咱们的初心,又暖又韧。”
麦丫接过茶枝篓和艾松粉,放在碑旁的竹简堆上——那里已经堆了“传法录”“解厄录”“保穗录”“备收录”“收割录”“冬储录”,还有简清言的旧竹简,风吹过,竹简“哗哗”响,像是在唱一首待春的歌。
归心村的麦田里,茶枝毯铺在翻耕的土上,暖石压在毯边,排水沟里的蚕纱滤着最后一点积水。霜气虽凉,却挡不住麦仓里的暖香,挡不住薪种里的生机。小墨和小茶儿的笑声,混着远处归墟海的浪声,成了霜降最静美的声音——那声音里,没有急功近利的求成,只有细水长流的守护;没有高高在上的指引,只有代代相传的初心。
四道真言在初心碑上轻轻闪着光,霜后的碑身更显清透:“佛魔非岸”,是说佛的“聚温”与魔的“暖石”,本就都是护种的力,无分彼此;“道儒非舟”,是说道的“引湿”与儒的“记录”,本就都是传薪的路,相辅相成;“长明非天”,是说照亮冬储路的,从不是天上的光,是众生眼里的“护种光”,是心里的“待春光”;“自渡即自由”,是说真正的自由,从不是等着春天来,是靠自己的手,藏好每一颗薪种,靠传承的力,养好每一寸麦田,让春天来时,能顺利播下新的希望。
麦丫握紧手里的春秋笔,笔尖在霜后的阳光下泛着清透的光。她知道,这些写满法子的竹简,这些装在茶枝篓里的薪种,这些翻耕好的麦田,会像简清言的旧竹简一样,传下去——明年春天,九域的孩子会握着薪种,种出新的麦田;明年秋分,他们会握着镰刀,收割新的麦穗;明年霜降,他们会握着笔,写下新的“冬储录”。
远处的归墟海,浪声依旧,霜气里透着麦香,清冽却温暖——那是九域的薪火,是初心的延续,是众生自渡的长明。这薪火,不熄于冬,只熄于忘本;这长明,不绝于霜,只绝于弃守。而只要还有人握着茶枝篓藏薪种,还有人握着笔记录法子,还有人握着镰护好麦田,这薪火,就会永远燃着;这长明,就会永远亮着,等着每一个春天,麦浪再一次铺满九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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