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冲向房门,拉开门栓就想往外跑。管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先跑了再说!
可是,我的脚刚踏出房门不到三步,就好像猛地撞在了一堵完全透明、却坚韧无比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我撞得眼冒金星,鼻子发酸,差点背过气去。
同时,那个冰冷的警告声再次响起:
【警告:禁止脱离当前任务区域。强行逾越,即刻抹杀。】
抹杀!
这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薄的里衣。恐惧,真实的、足以压垮理智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慢慢地、极其艰难地退回屋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咚咚咚地狂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完了。跑不了。
我被困住了。困在这个到处都是烧“我”纸人的鬼地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系统”用抹杀威胁我,并且告诉我七天后会有一个叫“纸匠”的来扒我的皮!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攫住了我。我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外面那叮铃……叮铃铃的铜铃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像是催命的符咒,一下下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半个世纪,我才勉强找回一点力气。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那铃声……对,那诡异的铜铃声,好像就是从铺子门口传来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我是沈雁回,我是这寿材铺的少东家……对,现在这是我的身份,我的掩护。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皱巴巴的旧式短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然后猛地一把拉开了铺子的门板。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夜晚的寒风嗖地灌了进来,吹得我一个哆嗦。
铃声也停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但我低头一看,门槛外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铃,铃身布满暗绿色的铜锈,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
刚才响的,就是这个?
谁放在这儿的?
我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我极度警惕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狭窄的街道上空空如也,那些烧纸人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回去了,只剩下满地纸灰被风吹得打着旋儿。
只有更远处,隐约还有零星的火光在闪烁,像是一只只窥伺的鬼眼。
我犹豫了一下,强烈的恐惧感和更强的好奇心以及求生欲驱使着我。我飞快地弯腰,捡起那个铜铃,然后像被鬼追一样迅速缩回屋里,砰地一声紧紧关上了门板,插好门栓,后背死死抵住,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我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这枚冰冷的、带着锈迹的铜铃。
它为什么会出现?是谁放的?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系统”说“悠然度日”,却给了个七天后扒皮的死亡倒计时。这铜铃是提示?是线索?还是催命符?
我捏着铜铃,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我必须搞清楚!搞清楚这纸人为什么是我的脸!搞清楚那呼吸声是不是他妈的真存在!搞清楚这铜铃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纸匠”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店里那几口沉默的棺材,又想起后院工作间里那些扎了一半的纸人骨架和白惨惨的宣纸。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它们……晚上真的会呼吸吗?
叮铃……
我手指无意识地一动,掌心的铜铃竟然又轻轻响了一声,在这死寂的寿材铺里,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猛地握紧铜铃,响声戛然而止。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缓缓滑落。
夜,还很长。
我的倒计时,还在滴答作响。
【第七天,零时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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