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炊堂,霜气未散。
张无忌提着木桶穿过残垣断壁间的窄道,脚步沉稳,呼吸绵长。
他已不再披锦戴金,粗布短褐裹身,袖口磨得发白,掌心却仍蕴着九阳真气的温热。
昨夜风雪停歇,冻土如铁,他在后院翻了一上午地,此刻只想淘些米,熬一锅稠粥给早起的炊卫妇人暖胃。
途经昨日战后废墟,那口被元兵劈裂的大铁锅还歪在墙角,焦黑卷边,像一头死去的兽。
他本欲绕行,目光却忽地一滞。
晨光斜照,锅腹内壁的炭痕深处,竟有极细的纹路——不是火燎的龟裂,而是人为勾画的线条。
若非光影恰好,几乎无法察觉。
那是一条蜿蜒路线,自西北荒原起笔,穿三十六村,最终直指……炊堂地基正下方。
张无忌心头猛地一沉。
他不动声色,蹲下身,双手托起铁锅,仿佛只是清理残物,缓缓将它挪到柴堆阴影处。
随后唤来阿牛,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今早所有剩饭剩菜,统一过筛。碎陶片、锅灰、菜根,一样别扔。”
阿牛愣住:“掌柜的,这……平日都喂猪的。”
“今日不同。”张无忌盯着那口锅,眼神深不见底,“有人想让我们吃得安稳,死得无声。”
阿牛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日头渐高,炊烟再起。
百灶齐燃,酸粥翻滚,香气如网,笼罩四野。
可在这片安宁之下,张无忌的心却如锅底余烬,暗火潜行。
午后,阿牛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三片碎陶,边缘焦脆,像是从锅底崩落时带下的。
他小心翼翼拼合,一道炭笔写就的字迹浮现其上——
灶下。
两字极小,笔力枯瘦,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执念。
张无忌凝视良久,指尖轻抚那墨痕,仿佛触到了三十年前冰火岛的寒夜。
义父谢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沙哑而沉重:“江湖最险处,不在刀口,在碗底。一碗饭里,能藏一座城的命脉。”
他闭了闭眼。
敌人没走。
他们换了方式——不攻营,不杀人,只埋线。
一条通往地基的路线图,两个藏于碎陶的密令。
他们要的不是今日破炊堂,而是明日毁人心。
他转身望向赎刃架方向,那里炉火正旺,昔日战刀熔作锅铲,象征新生。
可新生之下,是否早已埋下焚身之火?
与此同时,林晚儿立于熔炉区外,指尖拂过一把刚铸成的长柄勺。
铜模未冷,勺身泛青,映出她冷峻的眉眼。
她忽然蹙眉——这把勺的铁质,与前几批略有不同。
她唤来匠灶坊主事,沉声下令:“取最近三日送来的旧铁残屑,化验成分。”
一个时辰后,结果呈上:铁锈中混有微量磷粉与硝石粉末,遇高温极易爆燃。
林晚儿瞳孔骤缩。
敌人竟想借“赎刃”之名,将炸药藏于废铁之中,待某日群锅齐燃、万人聚灶之时,一声巨响,灰飞烟灭!
她没有惊动众人,反而命人传话四方:“新锅不够用,急需旧铁补料,凡献铁者,记功一等,换三日口粮。”
这是饵。
当夜,月隐星稀。
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悄然接近熔炉区,背负麻袋,鬼祟四顾。
他趁守夜人换岗间隙,将一包“废铁”投入未熄的炉口,转身欲逃——
黑影突现。
孙三娘如鹰掠地,一掌切在他腕上,麻袋坠地,铁块散落。
她反手扣住其肩,冷冷道:“这铁,烧过人味。”
男子挣扎不得,脸色骤变,却咬牙不语。
林晚儿闻讯而来,只淡淡看了一眼,便下令:“关押,不审。”
众人愕然。
她转身望向远方黑暗的山脊,唇角微扬:“让他们以为计划仍在推进。真正的猎人,从不急着收网。”
而此时,周芷若正坐在东岭哨棚内,面前摊开各地炊卫队密报。
她指尖点过一组组数据:某灶分饭三百二十七人,柴薪耗八担,守卫换岗三次……这些数字本应琐碎无奇,可当她取出《炊政录》对照,竟发现它们精准对应着炊堂兵力轮值、粮储分布、防御空档。
有人在系统记录。
她冷笑,却不拆穿。
反而提笔修令:各站点即日起错报粮数,酸粥中分别加入黄芩、陈皮、甘草等草药,形成五种“味标”。
三日后,五处异常反馈汇聚而来——正是五名伪装成难民的情报节点。
她落笔如刀:“放一人走。让他带回一句话——‘你们统帅吃的那碗粥,是我母亲煮给亡夫的最后一顿。’”
风起于青萍之末。
张无忌站在井边,看着那口藏密的铁锅被悄悄移入地窖。
他知道,这场以食为天的江湖,才刚刚开始撕下面具。
而孙三娘押着那名俘虏走入审讯小屋时,屋内只摆着一张矮桌,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她不做刑逼,只轻轻放下碗,坐在对面,拿起木勺,慢慢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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