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吴新一行人决定在安县暂作歇息,寻了一家规模尚可的农家乐,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这几日疲惫的身心。
晚餐时分,推杯换盏间,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
酒足饭饱后,吴新一手搂着方丽华,一手揽着孙俪敏,脚步虚浮地踏出农家乐。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如鬼魅般斜刺里冲了出来,径直撞向吴新。
吴新一个踉跄,本能地伸手扶住那个孩子,借着朦胧的灯光,他看清这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身形单薄,眼神却透着几分机灵。
小男孩先是慌乱地表示感谢,而后又不住地向吴新道歉,紧接着转身拔腿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柳凤如一阵旋风从吴新身后闪出,向着小男孩追去。
柳凤身手矫健,平日里对付几个壮汉都不在话下,本以为抓住这小男孩如同瓮中捉鳖,然而,小男孩却似一条滑溜的泥鳅,在街道上左躲右闪,柳凤几次伸手,都只差那么分毫。
眼看小男孩就要逃脱,他瞅准街边的护栏,准备夺路而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带队的李伟身形一闪,从吴新身边冲出,截断了小男孩的前路,一场老鹰抓小鸡的追逐战瞬间升级。
可即便李伟当过兵,身手不凡,面对这个灵活的小男孩,竟也一时没了辙。
小男孩瞅准时机,加速冲向护栏,就在他腾空而起的瞬间,一颗石子如暗器般疾飞而来,精准地打在他扒着护栏的手上。
小男孩瞬间失去平衡,狼狈地摔落下来,好在他反应敏捷,双脚稳稳着地。
但这一耽搁,柳凤已然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脖领子。
出手的正是老孙头,他站在不远处,手中的石块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击中目标,时机与准头尽显其老辣。
小男孩被拎到吴新跟前,众人这才发现,从他身上搜出了吴新价值上百万的戒指、手表,还有方丽华和孙俪敏身上的项链首饰。
吴新心中一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遭了贼。
小男孩起初还叫嚷着:“放开我,放开我,有人欺负小孩子啦!”
可这夜晚的县城仿若一座空城,寂静无声,即便偶尔有人路过,瞧见吴新这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吓得远远避开。
小男孩见喊叫无用,眼珠一转,“扑通” 一声给吴新跪下,涕泪横飞地哭诉:“老板,您看,您的东西都还给您了,我们家还有重病的老母和比我还小的弟弟妹妹……”
就在小男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老孙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在吴新耳边炸响:“窃门?”
此话一出,小男孩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哭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向吴新身边的老孙,眼中满是惊愕。
片刻后,他跪着爬到老孙跟前,带着哭腔哀求:“前辈,您是土夫子,是盗门的吧?咱们都是下九门的,是一家人啊!这次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老孙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小男孩,缓缓开口:“六指窃门,你姓石?”
小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立刻止住了眼泪,仿佛川剧变脸一般,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
老孙微微点头:“石磊可还好?”
小男孩越发好奇:“你是谁?你认识我爷爷?”
老孙神色有些怅惘:“故人之后啊。你爷爷还好吧?”
小男孩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到底是谁?”
老孙长叹一声:“搬山孙。”
小男孩眼睛一亮,兴奋地叫道:“我听我爷爷说过,他有个朋友是搬山派的。”
老孙又问:“你爷爷呢?”
小男孩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沮丧地说:“我爷爷前几年帮人偷东西,结果被抓了。当时正值严打,对方又有势力,我爷爷就被…… 判了死刑。”
老孙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你又怎么来到这儿了,爷爷当年不是在京城吗?”
小男孩耷拉着脑袋:“我爷爷出事儿后,京城待不下去了。这儿三不管,我就跑这儿来了,觉着安全些。”
老孙转头看向吴新,求情道:“老板,这孩子挺可怜的,又是故人之后,我讨个人情,放了他吧!”
吴新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这个小男孩。
他虽衣衫破旧,却还算整洁,眼神深处透着精明与狡黠。
吴新开口问道:“你现在就靠偷为生?”
小男孩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家传的手艺,别的我也不会。”
吴新略作思索,又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能有什么打算,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活一天算一天呗。”
吴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可愿意跟着我?”
小男孩犹豫了,眼神在吴新和老孙之间来回游移。
老孙在一旁焦急地催促:“这可是大富大贵的人,快答应吧!”
小男孩咬了咬牙,犹豫许久后问道:“我可以带着我的弟弟妹妹吗?”
吴新微微皱眉:“弟弟妹妹?”
小男孩坚定地点点头,吴新心中一动:“走,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小男孩出了县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子前。
那房子仿若风烛残年的老人,四面透风,摇摇欲坠。
推开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几个孩子或蹲在沙子里摸索着捡硬币,或把手伸进热水里捞鸡蛋,脸上沾满了灰尘,衣衫褴褛,眼神却透着股子机灵劲儿。
见有人闯入,孩子们警惕地拿起身边的 “武器”,木棍、石头之类的,摆出防御的架势。
小男孩连忙示意大家放下,转头对吴新说:“这些都是我的弟弟妹妹,都是孤儿,我从京城一路捡来的。”
吴新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怜悯:“跟我走吧!”
小男孩兴奋地大喊:“叫大哥!”
孩子们齐声高呼:“大哥!”
老孙在一旁笑着纠正:“你以为走江湖呢?叫老板。”
孩子们又乖巧地改口:“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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