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圣节将至,长安城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气氛。皇宫内外更是忙碌不堪,准备着为李世民贺寿的盛大典礼。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暗流汹涌。王伟密信中所提及的崔氏动向,如同阴云笼罩在林凡心头。
献礼环节,是各方势力展示实力、讨好圣心,也是互相倾轧的重要舞台。林凡深知,自己作为新晋县伯,风头正劲,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份“寿礼”。
他准备的寿礼有三:其一,是由墨方监制、采用标准化零件和初步流水线组装的一副精美明光铠,轻便坚固,关键部件可互换,代表了军器监最新的技术成果;其二,是一套晶莹剔透的玻璃酒具(利用登州发现的石英砂和纯碱,林凡已指导建立了小规模玻璃作坊),在此时堪称绝世珍品;其三,便是朱黑胖倾注心血准备的“万寿无疆”主题御宴点心。
前两者是“技”的展示,后者则是“心”的体现。林凡意在告诉李世民和所有人,他林凡既能贡献强国利器,也懂得人间烟火,忠君爱国之心融于点滴。
但麻烦偏偏就出在这“人间烟火”上。
寿宴前两日,朱黑胖被特许进入尚膳监,熟悉环境并准备部分前期工作。然而他刚去没多久,就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胖脸涨得通红。
“伯爷!不好了!尚膳监那帮孙子……不是,那些官爷们,他们把俺定好的灶台给换了!换了个破风口灶,火候根本控制不住!还有俺要的几种特定食材,也被以‘不合规制’为由给扣下了!这分明是刁难!没有趁手的灶和材料,俺那‘百鸟朝凤’和‘万寿桃山’可咋做啊!”朱黑胖急得直跳脚。
林凡眼神一冷,果然来了。尚膳监被买通了,想从朱黑胖这里打开缺口,让他在万寿宴上出丑,进而牵连自己。
“慌什么。”林凡镇定道,“灶台不好,我们自己带!材料被扣,我们就地用替代品,做出他们想象不到的味道!”
他立刻让墨方带人,将府里那套特制的、带有风门和温度刻度标识的“玄铁灶”以及一套小巧的便携鼓风机拆解,伪装成普通器具运进了宫。同时,他亲自带着朱黑胖,就在尚膳监现有的食材库里,寻找替代品。
“没有金丝蜜枣?就用这蜂蜜渍山楂替代,酸甜开胃,陛下说不定更喜欢!”
“缺了南海燕窝?哼,用俺老家的极品银耳,配合鸡汤煨制,口感更佳滑润!”
朱黑胖在林凡的点拨下,很快重燃斗志,胖手挥舞着锅铲,在那个“不听话”的灶台上,与不稳定的火候搏斗起来。他那专注投入,时而对着灶台念念有词“火大哥你稳点行不?”,时而对着食材温柔低语“宝贝儿们争口气,让那些坏家伙瞧瞧咱的厉害!”的模样,引得尚膳监一些未被收买的小太监掩嘴窃笑,却也暗暗佩服这胖厨子的执着和专业。
寿宴当日,太极殿内,百官齐聚,万国来朝,盛况空前。献礼环节开始,各方珍奇异宝纷呈,琳琅满目。轮到林凡时,他先献上明光铠和玻璃酒具。
那副结构精巧、闪耀着金属冷光的铠甲,立刻引起了武将们的浓厚兴趣。程咬金更是直接请求上手掂量,啧啧称奇。而那套晶莹剔透、能清晰看见酒液晃动的玻璃酒具,则在文官和使节中引起了更大轰动,在灯光映照下流光溢彩,堪称瑰宝。
李世民龙颜大悦,对这两件礼物赞不绝口,尤其对明光铠体现出的“标准化”思路给予了高度肯定。
然而,就在林凡风头无两之时,崔氏一派的官员,一位礼部郎中出列,阴恻恻地说道:“林县伯所献军器、琉璃,确为奇珍。然,臣闻林县伯府上朱厨役,曾扬言要以‘惊世厨艺’为陛下贺寿,不知这‘食’之一道,比起军国重器,又是如何?可莫要辜负了陛下期待才好。”这话看似捧杀,实则是将朱黑胖和林凡架在火上烤。
殿内目光再次聚焦林凡。很多人都听说了尚膳监刁难之事,想看看林凡如何应对。
林凡从容一笑,躬身道:“陛下,饮食乃人之大欲,亦可见匠心与忠忱。臣麾下朱厨役,为人憨直,手艺粗陋,唯有一片赤诚之心。他所准备之寿点,或不及诸位大人所献珍宝万一,然其内中蕴含之‘新意’与‘心意’,还请陛下品鉴。”
话音刚落,朱黑胖带着一群小太监,抬着几个巨大的食盘,雄赳赳地走了进来。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覆盖其上的巨大银盖!
刹那间,一股混合着面点焦香、果木清香和肉类醇香的复合香气弥漫开来!只见食盘之上,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龙凤雕刻,而是一座微缩的、用各色面团、蔬果精心构筑的“万里江山图”!其中有蜿蜒的“黄河”(用糖浆和果脯制成),有巍峨的“群山”(用烤制酥皮堆叠),有繁华的“长安城”(用微型面点建筑表现),甚至还有正在田地里耕作的“农夫”(用染色的米粒和芝麻点缀)!栩栩如生,气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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