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盟,大唐不战而屈人之兵,逼退突厥二十万铁骑,举国欢庆。李世民携大胜之威还朝,威望如日中天。作为献上关键策略和利器的功臣,林凡的“安乐县伯”名头愈发响亮,工部员外郎的职位也让他得以名正言顺地介入军器监事务,开始小范围推行他的“标准化”与“流水线”理念,虽有阻力,但在李世民默许和程咬金等武将支持下,进展尚可。
然而,正如月倾城曾提醒,王伟密信所预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日大朝会,议完北方防务、赏功罚过等事宜后,一位御史台的官员,侍御史张文权,手持玉笏,出班奏道:“陛下,渭水之捷,全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然臣闻,军中近来流传一些怪力乱神之说,言及有‘厨役’以‘仙饼’香气破敌,实乃荒诞不经,有损我军严肃!更有甚者,将此功劳归于某些奇技淫巧之上,臣恐长此以往,将士不再专心战阵弓马,反去追求些旁门左道,动摇国本!”
他虽未直接点名,但矛头直指林凡和朱黑胖。殿中不少保守文臣纷纷点头附和,看向林凡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程咬金当场就炸了,铜铃眼一瞪:“放你娘的……那个屁!啥叫奇技淫巧?没有林县伯的强弩马具,没有朱黑胖那车肉饼……呃,没有当时鼓舞士气的举动,颉利那老小子能那么容易退兵?你们这些酸儒,就知道在朝堂上呱噪,有本事也去阵前弄点香气出来啊!”
他这话糙理不糙,但言语粗鲁,引得文官集团一阵侧目。
林凡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躲不过去的。他出班躬身,语气平静:“陛下,张侍御史所言,臣不敢苟同。所谓奇技淫巧,若于国于民有利,便是正道。强弩可杀敌,马具可保将士,此乃格物致用,何来动摇国本之说?至于阵前之事,当时情势危急,任何能打击敌军士气、鼓舞我军斗志之法,皆可尝试。朱师傅忠勇之心,天地可鉴,其行为或许……率真了些,但绝无亵渎军务之意,反而歪打正着,立下奇功,此乃陛下洪福,天佑大唐之兆,岂可反以‘怪力乱神’污之?”
他这番话,既肯定了技术的价值,又将朱黑胖的行为拔高到“忠勇”和“天佑”的层面,顺便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
李世民高坐龙椅,面色看不出喜怒,缓缓道:“林卿所言,不无道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朱厨役忠心可嘉,行为虽略显……跳脱,然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此事,不必再议。”
皇帝一锤定音,张文权只得悻悻退下,但眼中不甘之色显而易见。
下朝后,林凡刚出宫门,就被程咬金一把搂住肩膀:“哈哈,林小子,说得好!对付那些酸腐文人,就得这么干!走,去俺府上,今日定要痛饮三杯!”
林凡婉拒了程咬金的邀请,他知道,朝堂上的风波只是开始,暗地里的手段恐怕更防不胜防。他必须加快布局。
回到林府,却见前院一片狼藉,面粉漫天飞舞,犹如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雪。朱黑胖顶着一头一脸的白粉,正追着月倾城那只灵猴“金灵儿”满院子跑,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个死猴子!又把俺给陛下准备寿宴要用的‘百鸟朝凤’点心模具给偷走了!快还回来!那可是俺雕了三天三夜才雕好的!”
那金灵儿灵活异常,在屋檐、假山间跳跃,爪子里果然抓着一个精致的木质模具,还时不时回头冲朱黑胖龇牙咧嘴,挑衅意味十足。
月倾城站在廊下,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眼底带着一丝无奈:“金灵儿,莫要胡闹。”
林凡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连日来的郁气倒是消散了不少,无奈道:“黑胖,怎么回事?”
朱黑胖见到林凡,如同见了救星,哭丧着脸道:“伯爷!您可回来了!这泼猴,趁俺去库房取材料的功夫,把俺最宝贝的模具偷走了!那可是俺准备在陛下万寿圣节上露脸的绝活啊!”
林凡扶额,对月倾城苦笑道:“月大家,你这灵猴……还真是‘探秘’能手。”
月倾城淡淡道:“它近来对亮晶晶和造型奇特的东西格外感兴趣。回头我让它还回来。”她目光转向林凡,“朝堂上的事,我听说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伯爷还需早做打算。”
林凡点头:“正要请教月大家。”
两人进入书房密谈。月倾城带来消息,崔氏虽暂时蛰伏,但暗中与某些言官、乃至宫中的宦官有所往来,似乎在搜集林凡“恃宠而骄”、“结交武将”、“蓄养私兵(指护卫)”等方面的“罪证”。此外,漕帮残余势力也与河北一些世家勾连,蠢蠢欲动。
“他们这是在罗织罪名。”林凡冷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关键在于圣心。”月倾城一针见血,“陛下用你,亦防你。你需让陛下看到,你的‘奇技淫巧’和行事方法,于帝国长远有利,且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林凡若有所思。他需要一件更大的功劳,一件能让所有质疑者闭嘴,也能让李世民更加放心依赖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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