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岁末。荆州,沔南黄家湾秘密庄园。
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刮过庭院,卷起枯黄的落叶,带来深冬的寒意。书房内,炭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在黄月英与郭嘉眉宇间的凝重。
一份刚刚由北方最快渠道送来的急报,正摊在案几之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硝烟与血火的气息——官渡之战,尘埃落定!曹操以少胜多,奇袭乌巢,火烧袁绍粮草,大败袁绍主力!袁绍仅率八百骑狼狈北逃,河北精锐损失惨重!
“果然……还是如此。”月英(十二岁,虚岁十三)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重。尽管早已知道结果,但当这注定要改变天下格局的消息真切传来时,她依然感到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这意味着,一个更强大、更可怕的对手,即将登上南下的舞台。
郭嘉(字奉孝)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袁本初一败,河北震动,其子嗣内斗不休,已不足为虑。曹操携大胜之威,扫平河北只是时间问题。”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接下来,他的目光会投向哪里?荆州刘表,年老昏聩,内部不宁;江东孙策,虽勇烈新立,然根基未稳;益州刘璋,暗弱无能……月英,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月英走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小手抚过黄河,掠过中原,最终停在长江沿线。“曹操下一步,必是先稳定北方,彻底消化冀、并、青、幽四州。这个过程,快则一两年,慢则三四年。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发展窗口期。”她的手指点在江东、荆州和益州,“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让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让曹操不敢轻举妄动,或者,即使他来,也要崩掉他几颗牙!”
“不错。”郭嘉来到她身边,“江东方面,孙伯符经此前遇刺一劫,沉稳不少,又有周瑜、甘宁辅佐,水师与海洋战略进展顺利,乃抗曹之重要臂助。我等需进一步加强与江东的联系,尤其是新式战船与水战器械的支援,务求使其水师战力冠绝天下。”
月英点头:“我已命工坊加快‘楼船’与‘艨艟’的改良图纸绘制,并开始试制一种名为‘拍竿’的接舷战武器,下次商队前往,便可带去。另外,夷洲(台湾)基隆港需加速建设,不仅要作为水师基地,更要尝试移民屯垦,建立稳固的后方。”
她的目光又转向荆州:“荆州乃四战之地,刘表虽与家父有旧,但其难成大事。我等需借‘金鳞’之势,更深地渗透荆州经济命脉,结交拉拢如庞统、马良等青年才俊,暗中积蓄力量。同时,密切关注襄阳动向,尤其是……那位卧龙先生。”提到诸葛亮,月英的心跳微微加快,那是一种混合着历史认知、个人命运交织的复杂情绪。
郭嘉了然一笑:“孔明之才,嘉亦有所耳闻,确是人中之龙。月英与之既有父母之约的渊源,日后或可引为强援。”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至于益州,道路险远,刘璋虽弱,但其地易守难攻。可先遣精干商队,以贸易为名,深入其境,绘制详图,结交豪强,以待天时。”
“还有人才!”月英补充道,眼神坚定,“赵云、太史慈、张辽、甘宁已在其位或已有联系,但还远远不够。典韦将军勇则勇矣,却非统帅之才。我们需要更多能独当一面的大将,更多的谋士!我们的情报网需继续扩张,留意各地不得志的英杰,如徐庶、鲁肃等,要抢在曹操、孙权之前,将他们纳入麾下或建立起牢固的关系!”
她脑海中浮现出“诺亚方舟”界面里那些超越时代的武器图谱和知识库,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知识、技术、生产力,才是根本。改良农具,提高粮产;改进冶金,打造更锋利的兵刃、更坚固的铠甲;研制火药……哪怕只是最原始的黑火药,用在恰当之处,亦能改变战局!”她知道火药配方,但一直谨慎未用,如今形势逼人,或许到了该考虑将其有限度地应用于军事的时候了。
“月英所言,句句切中要害。”郭嘉赞许道,随即又提醒,“然树大招风,‘金鳞’发展至此,虽尽量隐匿,恐已引起某些势力的注意,尤其是北方的曹操。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隐秘,核心工坊与技术,应考虑向夷洲等更隐蔽处转移。”
“我明白。”月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奉孝先生,接下来,我们要如同绷紧的弓弦。北方的消息,也需尽快通报江东伯符兄与公瑾兄,让他们有所准备。我相信,面对共同的强敌,我们的联盟会更加牢固。”
她推开窗户,一股寒风吹入,让她精神一振。窗外,夜色深沉,星光黯淡,但远方的天际,似乎已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曙光。
“乱世,才刚进入最残酷的阶段。”月英轻声自语,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走下去,终结这乱世,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早日看到太平的曙光。”
历史的洪流已因她而出现了偏差,孙策未死,郭嘉在侧,海洋战略初现雏形。前路依旧艰险,强敌环伺,但她手中掌握的底牌,也远超常人想象。
这盘以天下为棋局的大棋,她这个来自未来的“棋手”,必将全力以赴,落子无悔!
(附:建安五年末天下简要局势)
曹操:官渡大胜,威震天下,开始着手清理河北袁绍残余势力,势力急剧膨胀,成为最具实力的诸侯。
袁绍:惨败后逃回河北,元气大伤,内部矛盾(儿子争位)开始激化,势力走向衰落。
刘备:依附袁绍失败后,辗转南下,此时正寄居在荆州刘表处,屯兵新野,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孙策:已平定江东六郡,因月英干预免于早逝,正励精图治,发展水师,开拓海洋,实力稳步上升。
刘表:据守荆州,保境安民,但年老体衰,内部蔡瑁、蒯越等大族势力强大,继承人问题暗流涌动。
刘璋:偏安益州,暗弱无能,其地富饶但封闭。
其他:西北马腾、韩遂,汉中张鲁,辽东公孙度等,皆处于观望或自顾状态。
天下大势,已初步呈现出曹、孙、刘(潜在)及诸多地方势力并立的雏形,但曹操已显露出鹤立鸡群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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