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长。
这四个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晨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涟漪。
市委大管家,新任市委书记身边最核心的人物。
在苏晨的系统视野里,这位王秘书长的气运,是一片深邃的、近乎于墨色的紫,沉稳厚重,深不见底。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副科级小干部?
“是谁……提的我?”苏晨的声音很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指节已经不自觉地收紧。
电话那头,赵林沉默了足足五秒。
这五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苏晨能听到话筒里传来赵林清晰的、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然后,赵林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出了那个让苏晨意想不到的名字。
“市委,王秘书长。”
苏晨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本以为会是某个派系为了将他推到火坑里而设下的圈套,却没想到,点将的竟是这位权力的中枢人物。
“王秘书长在书记主持的专题会上,原话是这么说的,”赵林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复述一段需要被刻进石碑的经文,“‘史志办的苏晨同志,虽然年轻,但有新思路,有巧办法。他能让一潭死水重新流动起来,或许,也能让一堆生了锈的齿轮重新咬合。可以让他试试。’”
赵林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小苏,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王秘书长的‘试试’,就是书记的‘试试’。这是天大的信任,也是天大的考验。”
苏晨没有说话。
他当然明白。
这已经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这是直接给了他一把火炬,让他去点燃那堆已经被各方势力浇了无数盆冷水的、价值几十亿的柴火堆。
点燃了,火光冲天,他就是功臣。
点不燃,或者炸了,他就是那个引爆火药桶的倒霉蛋,第一个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明白了,谢谢赵科长。”苏晨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别有太大压力。”赵林似乎也感觉到了电话这头的沉重,放缓了语气,“这件事还没最后定下来,只是一个提议。市委组织部和办公厅会综合考量,但……王秘书长的意见,分量很重。你心里有个数,做好准备。”
挂断电话,苏晨静静地站在原地,办公室里那股复苏的、充满活力的气运,似乎都无法驱散他心头那片由“新材料产业园”带来的阴云。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他坐上这个位置,从他的名字出现在市委书记的专题会上那一刻起,他就被推到了浪潮之巅。
要么乘风破浪,要么被拍得尸骨无存。
……
接下来的几天,史志办的氛围愈发融洽。
那份关于“水利设施变迁”的稿子,在老李和他父亲的几个老工友彻夜长谈后,被彻底推翻重写。老李不再满足于抄录旧报纸,他开始带着小张,顶着太阳,亲自跑到当年的水库和泵站去实地走访,找那些退休的老工人做口述历史。他那根习惯了端茶杯的手指,现在敲起键盘来,竟然也有了几分行云流水的味道。
老王则彻底成了“老字号历史”的活字典。他发动自己所有的人脉,联系上了好几家老字号的传承人,每天办公室里电话不断,唾沫横飞地跟人争论着某个招牌是挂于光绪二十年还是二十一年。
办公室里,那股混日子的暮气,被一种近乎于“考古”的热情所取代。
每个人都像是从故纸堆里,重新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而这一切变化的源头,苏-晨,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他每天只是批阅文件,听取汇报,偶尔走到各个工位旁,听老同志们吹嘘一段当年的辉煌,然后笑着点点头,说上一句“了不起”。
他就像一个高明的园丁,播下了种子,浇了水,然后便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满园的植物自由而热烈地生长。
吴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滋味,比他那杯泡了七八道的陈年普洱还要复杂。
他彻底看不懂苏晨了。
这个年轻人,仿佛拥有一种魔力。他不发火,不骂人,甚至不大声说话,却能让这群比茅坑里的石头还顽固的老油条,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吴宇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过去那些拉帮结派、请客送礼、琢磨人际关系的手段,在苏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王道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拙劣。
他开始主动地、发自内心地向苏晨汇报档案整理的进度,甚至还自己熬夜,用新学的制图软件,画出了一份清晰的“档案库房布局优化图”。
当他把那份打印得工工整整的图纸,略带忐忑地放到苏晨桌上时,苏晨只是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不错,考虑得很周全。”苏晨的夸奖很平淡,却让吴宇的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被认可的暖流。
这一天下午,市府的内部网站上,发布了一则不起眼的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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