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运正在探查自己。但他身上的“纯良”言灵伪装完美地运作着,将他所有的真实意图都包裹在一片“孺慕”与“敬仰”的气息之下。
“市府办的小苏?”陈敬云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那笑容与苏晨记忆中童年时的“陈伯伯”分毫不差,“我听聂振那小子提过你,说你是个肯干活、能吃苦的好苗子。”
他的声音很慢,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苏晨心中一凛。
第一招来了。
他看似随口一提,却不动声色地完成了三件事:一,点明他知道苏晨的身份,让苏晨不要耍花样;二,用“聂振那小子”这种亲昵的称呼,暗示他与市委领导层的关系非同一般;三,用“好苗子”这个词,既是肯定,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听到退休的市委副书记这么夸奖自己,恐怕早已激动得不知所措。
苏晨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恐,他连忙摆手:“陈老您过奖了,聂秘书长那是鼓励我。我在档案馆整理档案,就是个干力气活的,跟‘好苗子’可沾不上边。”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最具体、最没有威胁的“整理档案”上,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埋头苦干,没什么心机的“老实人”。
“哦?在整理档案?”陈敬云的兴趣似乎被提了起来,“那可是个苦差事,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愿意干这个了。”
“我觉得挺好的。”苏晨挠了挠头,露出一丝憨厚的笑,“每天跟那些老纸张打交道,感觉能跟历史对话一样,心里踏实。”
陈敬云看着他,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淡了一些,笑容也更真切了几分:“踏实好,年轻人,心能静下来,才能走得远。”
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别站着了,坐。王嫂,给小苏泡杯茶。”
“是。”保姆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苏晨这才拘谨地在石凳上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腰板挺得笔直。他将手里的锦盒双手捧着,递到石桌上:“陈老,我……我从小就喜欢您的字,这是我临摹的一幅《兰亭序》,知道写得不好,就是想请您给指点指点,骂几句都行。”
陈敬云的目光落在锦盒上,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晨:“为什么喜欢我的字?”
苏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是一个陷阱。
如果苏晨说一些“气势磅礴”、“风骨峭峻”之类的套话,立刻就会显得虚伪和功利。
苏晨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小时候,在我父亲的书房里,看到过您写的一幅字,就两个字——‘清白’。那时候我不懂什么书法,就觉得那两个字写得真干净,像雪地一样,一点多余的墨点子都没有。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字如其人,写字的人,心里肯定也特别干净。”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陈敬云的表情。
当“父亲的书房”和“清白”这两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陈敬云端起剪刀的手,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
虽然只有一瞬间,快到几乎无法察觉,但还是被苏晨捕捉到了。
同时,他脑海里的系统界面上,那片平静的“德望之湖”,湖心处,极深的地方,仿佛有一丝涟漪,一闪而过。
那只狐狸,动了一下。
但陈敬云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他拿起剪刀,继续修剪着那盆罗汉松,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一个错觉。
“哦?苏国义是你父亲?”他轻描淡写地问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算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他是个有才华的人,可惜了。”
一句“可惜了”,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扎在苏晨心上。
他将陷害父亲的罪魁祸首,用一句“可惜了”就轻轻带过,仿佛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人。
苏晨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黯然和恭敬:“是,家父的事情,让您费心了。”
就在这时,保姆端着茶盘走了出来。
“陈老,您的碧螺春。这位小同志,您的茶。”
一杯茶放在了陈敬云面前,另一杯放在了苏晨面前。
苏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他端起茶杯,看到杯中嫩绿的茶叶缓缓舒展,热气氤氲。
“尝尝。”陈敬云说,“今年的新茶。”
苏晨点了点头,轻轻吹开热气,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一股清冽的甘甜瞬间在舌尖化开,随即,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
然而,就在茶水入喉的瞬间,他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叮!警告!检测到高阶“试探言灵”——‘真心泉’!】
【言灵效果:此茶水中蕴含一道微弱的言灵咒缚,可放大饮用者的真实情绪,降低心理防线,使其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更容易吐露真言。】
【系统正在分析化解方案……】
苏晨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笑容和蔼的老人。
原来,真正的交锋,从这杯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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