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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一张浸了墨的宣纸,缓缓铺开,将江州市的繁华与喧嚣尽数吸纳。
苏晨没有直接回家。
“青年骨干”的新身份,为他提供了一把无形的钥匙。他以“调研历史遗留违建问题需要核对旧城改造图纸”为由,在下班后,名正言顺地去了趟市规划局的资料室。这一次,接待他的人员态度比档案室的老王还要热情,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堆积如山的图纸卷宗里,他找到了几份八十年代末期城西工业区的管线分布图。图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蓝色线条也有些模糊,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苏晨看到了一条用虚线标注的、未曾出现在任何公开资料里的地下结构,代号“防汛-07工程”。
它的位置,与父亲签批的那份文件上的坐标,完全吻合。
走出规划局大楼,晚高峰的喧嚣车流如同一条钢铁巨龙,在城市的血管里奔腾。霓虹灯闪烁,将每个行人的脸庞映照得光怪陆离。苏晨站在路口,却感觉自己与这片繁华格格不入。那份藏在内兜里的批文复印件,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衣料传递着灼人的温度。
他没有打车,而是坐上了一辆朝着城市西边驶去的公交车。车厢里摇摇晃晃,乘客们或低头刷着手机,或疲惫地靠窗假寐。随着车辆一路向西,窗外高耸的楼宇渐渐变得低矮,鲜亮的广告牌被斑驳的墙体取代,空气中那股属于市中心的、混杂着香水与尾气的味道,也慢慢淡去,被一种更加粗粝的、带着铁锈与尘土的气息所替代。
一个小时后,苏晨在终点站下了车。
这里是城西老工业区的边缘,也是城市被遗忘的角落。巨大的厂房像一头头死去多年的钢铁巨兽,沉默地蹲伏在荒草丛中。月光冰冷,照在它们破损的玻璃窗上,反射出森然的白光。晚风穿过空旷的厂区,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衰败。
“这地方,看着倒像是刚跟时间干了一架,而且输得挺惨。”苏晨在心里自嘲了一句,紧了紧外套。
他没有走正门,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早已被铁链锁死。他绕到厂区侧面,找到一处坍塌的围墙,轻松地翻了进去。
脚下是没过脚踝的荒草,踩上去沙沙作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苏晨没有急着寻找,而是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系统。
视野瞬间切换。
整个工业区,被一片巨大的、代表着“衰败”与“沉寂”的灰黑色气运所笼罩。但在正前方大约五百米的位置,他“看”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运。那是一团极不协调的、仿佛凝固在空气中的暗色漩涡,其中纠缠着浓郁的黑色与灰色,正是他曾在档案上感受过的,“恐惧”与“掩盖”的气息。
目标,就在那里。
苏晨深吸一口气,借着月光,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走得很小心,避开地面上散落的碎玻璃和废弃的金属零件。越是靠近,那股压抑的气息就越是明显,像一张无形的网,迎面罩来,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气运的源头,指向一座半塌的红砖建筑,门楣上还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牌子,依稀能辨认出“三号泵房”的字样。
泵房的大门早已不知所踪,里面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苏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惊起几只藏在角落里的老鼠,吱吱叫着四散逃开。
他没有进去,而是绕着泵房的外墙仔细搜寻。根据图纸上的标注,入口应该在泵房的北侧地下。
北侧的墙角,堆着小山一样的建筑垃圾和废弃的油桶。苏晨皱了皱眉,将几个碍事的油桶搬开,露出了下面被杂草和淤泥半掩着的一块方形水泥板。水泥板的中央,有一个嵌入式的圆形铁环,上面布满了红褐色的铁锈。
就是这里了。
苏晨蹲下身,双手扣住铁环,气沉丹田,猛地向上发力。
“嘎吱——”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水泥板纹丝不动。它与地面仿佛已经长在了一起,三十年的时光,足以让任何缝隙都被尘土与锈蚀填满。
苏晨没有放弃,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手臂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头顶的金色气运正在微微发亮,一股暖流顺着经络汇入四肢百骸,驱散了寒意,也带来了力量。
“起!”
他低喝一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哐当!”
这一次,沉重的水泥盖板终于被掀起一角,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烈土腥味和腐败气息的空气,从洞口猛地涌出,像是被囚禁了三十年的怪物,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苏晨退后两步,等那股气流稍稍散去,才将手电筒的光柱探了进去。
下面是一段陡峭的台阶,由粗糙的水泥砌成,湿滑的石壁上挂满了青苔,一路向下,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他没有犹豫,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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