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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合拢,发出一声沉闷而清晰的“咔嗒”声。
这声音仿佛一个开关,瞬间切断了两个世界。门内,是权力与许诺交织的温室;门外,是深不见底的幽长走廊。
苏晨脸上的激动、狂喜与受宠若惊,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扇门,仿佛刚才那个赌咒发誓、恨不得肝脑涂地的年轻人,只是一个被他随手丢弃的皮囊。
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迈步。
走廊里空无一人,厚实的地毯吞噬了所有的声音,只有头顶一排排筒灯投下的光晕,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倒影,安静得像一条凝固的河流。
苏晨微微垂下眼帘,方才在王振华办公室里一直被他刻意压制的系统提示音,此刻终于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反复地回响起来,带着一种机械式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
【警告!高阶言灵“画饼诅咒”链接程序被宿主强行中断。】
【“虚与委蛇”模式已激活。】
【警告!“画饼诅咒”的因果链接并未完全切断,言灵核心已转化为“达摩克利斯之剑”形态,悬于宿主气运正上方。】
【系统提示:一旦宿主在后续行为中,未能维持“虚与委蛇”状态,或被目标“王振华”识破真实意图,此剑将立刻斩落,造成宿主自身气运严重受损,并与目标产生恶性业力纠缠。】
【终极警告:接受此饼,将与恶龙绑定!】
苏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腔中那股因为表演而刻意提起的燥热,随着这口气被一并排出体外。
与恶龙绑定……
这六个字,比“副科长”那三个字带来的冲击,要强烈百倍。
他开始迈步,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将刚才系统给出的所有信息拆解、分析、重组。
“虚与委she蛇”模式,是他急中生智的选择。当王振华那句“我说你行,你就行”说出口,那枚由权柄金运凝聚而成的“副科长”符文,就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致命的诱惑,直冲他的气运核心而来。
他知道,他不能拒绝。
在那种情境下,任何一丝的犹豫和推脱,都会被王振华解读为不识抬举,甚至是心怀鬼胎。那后果,绝不是他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所能承受的。
所以,他只能“接受”。
但他又绝不能真的接受。
他的金色气运,虽然还不够庞大,但根基是纯粹的,那是来自周老倒台后逸散的正向气运,是来自老记者沉冤得雪的感激,是来自基层民众汇聚的“众愿”,更是他两世为人坚守本心的凝聚。这股气运,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他未来查清父亲旧案的唯一依仗。
而王振华的气运,虽然庞大如海,金光耀眼,但那金色之中,缠绕着太多肉眼可见的黑色丝线。那是贪婪、是腐朽、是权术、是交易,是无数见不得光的秘密所形成的“业力”。
一旦接受那枚“副科长”符文,就意味着他同意将自己的气运,接入王振华那张庞大而污浊的利益之网。
他的金色气运会被那些黑色丝线污染、渗透、同化,最终,他会成为那条金黑巨龙身上的一片鳞甲。看似风光,实则早已失去了自我,再也无法挣脱。到那时,别说查案,他自己都会变成一桩需要被后人查的“案”。
这才是“与恶龙绑定”的真正含义。
所以,在王振华拍他肩膀,那股冰冷粘稠的气运试图侵入的瞬间,他选择了启动系统赋予的特殊应对模式——虚与委蛇。
这个模式,让他得以在表面上做出最完美的“效忠”姿态,将那致命的“画饼诅咒”暂时格挡在外,没有让它真正烙印在自己的气运核心之上。
代价就是,这块饼,他没吃到,但也没能扔掉。
它就悬在那里,成了一把剑。
一柄高悬于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必须维持表演,必须让王振华相信,自己已经被那块饼砸晕了头,成了一条听话的狗。他接下来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必须符合一个“被副科长前途冲昏头脑的、急于表现的、忠心耿耿的年轻人”的人设。
演得太好,用力过猛,可能会被王振华当成炮灰,用完即弃。
演得不好,露出破绽,那柄剑就会立刻落下,让他万劫不复。
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比在刀尖上跳舞还要凶险。
苏晨的脚步停在电梯前,按下了下行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他走了进去,看着门外李建民之前消失的拐角,眼神幽深。
他忽然有些理解,父亲当年为何会“落马”了。
以父亲苏建国那刚正不阿、锐意进取的性格,当他面对王振华这种人时,恐怕连“虚与委蛇”的选项都不会有。
或许,当年王振华也曾向父亲递出过类似的“饼”,一块掺杂着黑色业力的、诱人的饼。而被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甚至当面斥责之后,那块“饼”就会立刻化为最恶毒的“穿小鞋诅咒”和“仕途绊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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