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半杯凉水,一口气喝干,像是要浇灭胸中的某些情绪。
“他总说,做事要对得起头顶的国徽,对得起老百姓。这句话,没错。可他忘了,他周围的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当所有人都习惯了在泥潭里走路,你一个人想飞,你就是异类。他们不会想着跟你一起飞,只会想着怎么把你从天上拽下来,让你摔得比他们还惨,然后踩着你的尸体,告诉你:看,我早就说过,飞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番话,说得如此直白,如此残酷。
苏晨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他似乎能看到父亲当年的处境,四面楚歌,孤立无援。那些来自暗处的冷箭,那些笑脸背后的绊子,那些以“规矩”和“人情”为名的陷阱。
他父亲那身傲骨,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消磨和围剿中,被一寸寸敲碎的。
“所以……”苏晨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整个身体都陷进了宽大的椅子里。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像一块沉默的礁石。
“很多人。”赵林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有被他抢了风头的同僚,有被他顶撞过的领导,还有被他挡了路的……利益集团。”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父亲当年,不光是在市府办。因为能力太突出,经常被抽调到一些临时的、要害的专案组里去。查经济问题,搞纪律巡查……这些都是得罪人的活儿。”
苏晨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周老的案卷,想起了父亲那个“最初调查员之一”的身份。
原来,那不是偶然。
“他查案子,就跟写报告一样,六亲不认。不管牵扯到谁,不管背景有多深,他都敢一查到底。当时市里都流传一句话,说‘宁见阎王,莫见苏郎’。这个‘苏郎’,指的就是你父亲。”
苏-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第一次知道,父亲当年,竟有如此生猛的绰号。
“可是,阎王好躲,小鬼难缠。”赵林叹了口气,“他得罪的那些人,明面上或许不敢动他,但暗地里的手段,层出不穷。今天给你造个谣,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明天给你下个套,让你在工作流程上出个不大不小的纰漏。一桩桩,一件件,慢慢累积起来,就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
“尤其是……”
赵林的话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苏晨能感觉到,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他看到赵林头顶的气运,出现了一丝非常明显的波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笼罩了过来。
连接着两人的“同袍”羁绊,也在此刻发出一阵阵微弱的、示警般的震颤。
苏晨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将是关键中的关键。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连呼吸都放缓了。
赵林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昏暗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像在为某个即将揭晓的秘密倒数。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目光穿透黑暗,直直地看向苏晨。
“尤其是在一个关键的晋升名额上,他动了不该动的人的蛋糕。”
“那个人,就是你今天在会议室里见到的,王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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