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发改委,人家一打听,说市府办这个苏晨,是个接到任务就跑,有了高枝就攀的白眼狼。那我丢的,不光是我自己的脸,丢的是赵科长的脸,丢的……更是您周老的脸啊!”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情理兼备。
他没有拒绝周文海的“好意”,反而将其定义为一份自己“暂时不配”拥有的“天大恩情”。他拒绝的理由,不是怀疑,不是胆怯,而是“忠诚”、“责任”和“知恩图报”这些在体制内永远不会错的品质。
他甚至巧妙地将皮球踢了回去——我如果是个不负责任的小人,那丢的可是您的脸。
【叮!“流放咒缚”被成功规避!】
【检测到宿主言灵“忠肝义胆”构建成功,已形成临时“责任壁垒”,免疫对方的“提拔”类言灵锁定。】
苏晨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豪赌,他赌赢了。
周文海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双经历了无数风浪的眼睛里,第一次收起了所有的温和与慈祥,也收起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实质的、锐利如刀的审视。
他感觉到了。
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布下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陷阱,眼看着猎物就要踩进去,可那猎物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极其优美的姿态,在陷阱边缘跳了一支舞,然后毫发无伤地走了。
更让他感到不适的是,他那道无往不利的“流放咒缚”,在触碰到苏晨那番话所构建起的“责任壁垒”时,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了回来。
那股力量并不强大,甚至有些微弱,但却坚韧得可怕。
这股反震之力,让周文海那早已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的“威严壁垒”,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细微的、不和谐的震颤。
他的气运,感到了冒犯。
这个年轻人,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
他不是一只误入瓷器店的公牛,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热血、耿直、甚至有点愣头青的形象,却用最滴水不漏的逻辑,化解了自己布下的必杀之局。
周文海活了八十年,第一次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感到了“棘手”两个字的分量。
“呵呵……”
良久,周文海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却让书房里的空气都为之震动。
“好,说得好。”他重新端起茶杯,这次是真的喝了一口,“有担当,知进退。赵林那小子,是捡到宝了。”
他没有再提让苏晨去发改委的事,仿佛那只是一个随口的玩笑。
“既然你这么有责任心,那份调研报告,就好好写。写好了,拿给我看看。”
“是!一定不辜负周老的期望!”苏晨立刻立正,像个接受检阅的士兵。
“行了,去吧。我累了。”周文-海摆了摆手,重新拿起桌上的毛笔,似乎准备继续临摹他的《兰亭集序》。
苏晨如蒙大赦,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一步步退出了书房。
在他转身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周文海抬起了头。他没有看字帖,而是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幽深,如一潭千年古井,深不见底。
苏晨走出那栋二层小楼,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他坐进车里,发动了汽车,手心却依旧全是冷汗。
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交锋,比他之前经历过的所有危机加起来,还要凶险百倍。
车子缓缓驶出干部大院,苏晨看了一眼后视镜,那栋红墙灰瓦的院落,在视野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脱险,但也彻底进入了那头史前巨兽的视线。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晚辈,而是一个需要被认真对待的,对手。
而在那间书香四溢的书房里,周文海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他没有写字,只是静静地坐着。
许久,他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周文海的声音,平淡而又冰冷,再无半分刚才的温和。
“振华吗?是我。”
“帮我查一个年轻人,市府办秘书一科的,叫苏晨。”
“对,就是那个苏晨。你外甥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
电话那头,似乎在问什么。
周文-海看着窗外那株盛放的兰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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