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整,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稳稳停在了史志办那栋灰扑扑的办公楼前。车窗缓缓降下,苏晨的目光落在熟悉的门脸上,那块“云州市地方史志办公室”的铜牌,在阴天的光线下显得愈发陈旧,几个烫金大字都起了铜绿。
他曾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耗尽青春,最终变成一个和王德海、李伟一样的人。可如今,不过月余,他再回到这里,车里车外,已是两个世界。
司机小张是秘书一科的老人,专程被赵林派来送他,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小张麻利地下车,为苏晨拉开车门,恭敬地说了声:“苏科,到了。”
这一声“苏科”,虽然只是办公室里对年轻同事的客气称呼,但从市府办司机口中说出,分量截然不同。
苏晨点了点头,拎着公文包下了车。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他能感觉到,那扇窗户后面,有无数道目光正聚焦在自己身上,紧张、探究、恐惧,不一而足。
史志办这潭死水,因为他昨晚那个电话,已经提前煮沸了。
他迈步走上台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前台的小赵看到他,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脸憋得通红。坐在不远处办公桌的几个同事,原本还在假装看报纸、理文件,此刻全都僵住了,动作停滞在半空中,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惰性与陈腐的灰色气运依旧弥漫。但今天,这片灰色之中,却多了一股名为“惊恐”的剧烈波动,像是在平静的池塘里扔进了一块巨石。
“苏……苏……”小赵结巴了半天,总算挤出一个称呼,“苏老师,您来了。”
苏晨朝他温和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大厅。
那些曾经对他或鄙夷、或无视、或幸灾乐祸的脸,此刻无一例外地挂上了敬畏与躲闪。他们飞快地与他对视一眼,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就在这时,主任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王德海几乎是“冲”了出来。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热情得有些夸张,将他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朵盛开的老菊花。他快步走到苏晨面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苏晨的手,用力地上下摇晃。
“哎呀!小苏!不,现在应该叫苏科了!欢迎欢迎!欢迎代表市府办来我们史志办指导工作!”
苏晨的手被他摇得生疼,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王主任,您太客气了。我就是回来办点事,谈不上指导。”
【目标:王德海。】
【气运等级:灰败(持续下降)。】
【气运状态:惊弓之鸟,外强中干。头顶“恐惧”与“谄媚”的气运交织成一团乱麻。】
【近期言灵记录:“这尊神怎么又回来了?”(恐惧)“千万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伪装)“只要把他伺候好了,应该就没事了。”(侥幸)】
看着系统面板上刷出的信息,苏晨心中了然。王德海这番姿态,不过是色厉内荏的伪装罢了。他越是热情,心里就越是发虚。
“哪里的话!你能回来,就是我们史志办的荣幸!”王德海拉着苏晨的手,亲热地往自己办公室里让,“来来来,快到我办公室坐,我让小赵给你泡最好的茶!”
苏晨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目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故作随意地问道:“怎么没见李哥?他今天没来上班吗?”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神经都猛地绷紧了。
王德海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神有些闪烁:“李伟啊……他……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请病假了。”
“哦?是吗?”苏晨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的视线,早已锁定了角落里那个一人多高的铁皮文件柜。柜子后面,露出了一截灰色的裤腿和半只没擦干净的皮鞋。
【目标:李伟。】
【气运等级:黑(濒临崩溃)。】
【气运状态:惶惶不可终日。全身被浓郁的“恐惧咒缚”和“衰败诅咒”包裹,正试图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苏晨甚至能“看”到,一股黑灰色的气运正从那文件柜后像漏气的皮球一样不断逸散,那倒霉的气息,让旁边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叶子都耷拉了几分。
看来,自从自己走后,李伟的日子过得相当精彩。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前台的小赵,憋笑憋得脸都快抽筋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整个史志办,谁不知道李伟今天天不亮就来了,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他怎么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跟中了邪似的。刚才一听到楼下车响,他“嗖”的一下就钻到了文件柜后面,那动作,比他年轻时参加运动会百米冲刺还快。
苏晨没有点破,这种小丑,已经不值得他再浪费力气。他收回目光,对王德海说:“既然李哥不舒服,那就算了。王主任,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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