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凯的身体，像一根被抽掉所有支撑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通过审判庭内的高保真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纯白色的背景中，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顶流偶像，如今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目紧闭，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屈辱的血迹。
死寂。
长达五秒钟的死寂。
直播间里，那超过四千五百万的观众，仿佛在这一刻被集体按下了暂停键。
那疯狂滚动的弹幕，出现了诡异的停滞。
所有人都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的画面，给震住了。
紧接着，是火山喷发般的井喷！
【卧槽！倒了！真的倒了！】
【结束了？这就结束了？被亲爹一句话给骂死了？】
【这……这算不算直播事故？不会真的玩出人命了吧？】
【神作！我愿称之为年度神作！这场直播，从头到尾，每一个环节都堪称完美！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这结局，太他妈有冲击力了！一个被家庭和资本共同吞噬的悲剧！我头皮发麻！】
监控室里，星耀娱乐的CEO王海看着屏幕上那定格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
他“嗷”的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惨白得像刚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一样，手指哆哆嗦嗦地就想去按那个红色的，能一键切断所有信号的紧急按钮。
“完了完了！出人命了！这下真的要完蛋了！”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一个顶流偶像，当着全网近五千万人的面，被活活“骂”死在他的直播间里，这已经不是公关危机了，这是足以让他和整个星耀娱乐都万劫不复的惊天丑闻！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那个按钮，就被另一只手给拦住了。
是林心婉。
此刻的林心婉，脸上洋溢着一种创作完成后，极致的满足和病态的兴奋。
她看着屏幕上肖俊凯那副凄惨的模样，就像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
“别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王总，你难道不觉得，这结局很完美吗？”
“完美？我的姑奶奶！这都要出人命了！哪里完美了？！”王海都快哭了。
“一个被欲望和贪婪吞噬的偶像，最终在至亲的背叛下，彻底崩坏，灵魂寂灭。”林心婉舔了舔嘴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这难道不是一部悲剧，最完美的落幕方式吗？”
她甚至已经拿起了麦克风，准备用她那充满艺术感的声音，为这场伟大的“审判”画上一个句号。
可就在这时，又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她。
是苏晨。
林心婉疑惑地转过头，对上了苏晨那双清秀的，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眼睛。
苏晨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林导，别急。”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监控室里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咯噔一下。
“高潮，还没到。”
什么？！
还没到？！
林心婉愣住了，她那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满眼的不可思议。
人都已经倒了，灵魂都被抽干了，这还不算高潮？
还能怎么玩？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安静地坐在角落沙发上品着红茶的顾念薇，也终于被这句话勾起了一丝兴趣，移到了监控屏幕上。
王海更是吓得差点当场给苏晨跪下。
我的爷啊！
您还想干什么啊！
再玩下去，我这公司都要变成凶案现场了啊！
苏晨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只是指着屏幕上那个了无生气的身影，声音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魔鬼般的蛊惑力。
“一部伟大的悲剧，主角的死亡，必须充满仪式感。”
他看着林心婉，那眼神仿佛一个导师在教导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像这样，因为一句话就昏过去，太廉价了。”
“廉价”两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心婉的某个点。
她眼中的狂热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思考和探究。
对啊。
苏晨说的没错。
虽然结局很有冲击力，但过程，似乎确实少了一点……美感。
少了一种，由主角亲手为自己谱写终章的，仪式感。
她看向苏晨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你想怎么做？”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苏晨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楼下安保部负责人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苏先生！有什么吩咐！”
苏晨用一种平淡到近乎于冷酷的语气，下达了一个让整个监控室里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指令。
“去，打一盆水，越冰越好。”
“把他给我泼醒。”
王海听到这话，两眼一翻，差点跟着肖俊凯一起晕过去。
还泼？
用冰水泼？
这是嫌人死得不够快吗？
“然后，”苏晨顿了顿，继续说道，“送进去一个纯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面具，和一支黑色的记号笔。”
“记住，动作要快，别让我们的观众，等急了。”
“是！”对讲机那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传来了干脆的应答。
挂断对讲机，苏晨看着已经彻底呆住的林心婉，笑了笑。
“林导，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林心婉呆呆地看着苏晨，她完全不明白苏晨想干什么。
面具？
记号笔？
这和“仪式感”又有什么关系？
但她没有问。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将会彻底颠覆她对“艺术”的认知。
那将会是一场，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真正的，疯狂的盛宴！
而直播间里，那近五千万的观众，也因为苏晨这句“高潮还没到”，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还有后续？！】
【总导演牛逼！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面具？记号笔？这要干什么？我他妈的好奇心要爆炸了！】
【快点！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
全网的期待值，在这一刻，被苏晨用一个简单的悬念，再次拉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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