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像是被顾念薇那个电话抽成了真空。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特别是星耀娱乐的CEO王海，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开会，而是在亲眼见证一个商业帝国的诞生，或者说，是一个百亿巨头的陨落。
星海直播……一个小时……收购？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得他头晕眼花，几乎要当场跪下。
这就是京城顾家的实力吗？
这就是真正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怪物吗？
她们谈论百亿资产的收购，就跟普通人讨论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
林心婉那张因为狂热而涨红的脸，在顾念薇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她引以为傲的“艺术”，她和苏晨联手创造的，那足以载入史册的“疯批游戏”，在顾念薇这通电话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一文不值。
就像两个孩子在沙滩上，用尽心血堆砌了一座宏伟的沙堡，正得意洋洋地互相炫耀时，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直接开来一艘航空母舰停在旁边，然后淡淡地说：“这片海滩，我买了。”
这还怎么玩？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游戏！
一种被彻底碾压、被无情羞辱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林心婉的理智。她死死地盯着顾念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是燃着两团鬼火。
“顾念薇！”她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你他妈除了会用钱砸人，还会干什么？！”
苏晨的内心在疯狂哀嚎。
来了来了！她急了她急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大姐，你跟她比有钱，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他现在头疼得要死，好不容易把林心婉的好感度刷上去了，眼看就要进入一个良性循环，结果顾念薇这个BUG直接掀了桌子。
这任务还怎么做下去？
顾念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只是用指尖，轻轻地拂过手机光滑的屏幕，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会用钱，也是一种能力。”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傲慢，“而且，是你们这些，还需要遵守规则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能力。”
“你！”林心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感觉自己再跟这个女人说下去，真的会被活活气死。
她猛地转过头，一把抢过苏晨面前那张画满了流程图的合同背面，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顾念薇，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嘶吼道：“你买了舞台又怎么样？你买了平台又怎么样？！”
“没有我这个导演，没有我和苏晨的剧本，你买下的，也只是一个空壳子！”
“这出戏，一样演不下去！”
她猩红的嘴唇勾起一个疯狂的弧度，一把抓住苏晨的胳膊，将他强行拉到自己身边，那姿态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所有权。
“顾念薇，你听好了！这场直播的每一个任务，每一个惩罚，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由我和苏晨共同设计！”
“你不是想玩吗？好啊！我陪你玩！我倒要看看，是你那些冷冰冰的数据厉害，还是我和苏晨创造的‘艺术’，更能让人疯狂！”
她这是在用苏晨，来对抗顾念薇的资本霸权。
我操！
苏晨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被林心婉给捏断了，内心更是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大姐！你别拉上我啊！
我只是个想混任务的打工人！
你们神仙打架，别把我这个凡人夹在中间祭天啊！
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左边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疯批妖精，右边是已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病娇女王。
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她们两个给撕成两半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晨的身上。
星耀娱乐的高管们，看着这个被两大豪门千金争抢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而顾念薇，也终于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落在了被林心婉紧紧抓住的苏晨的胳膊上。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会议室的温度，却仿佛在瞬间又下降了好几度。
苏晨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
再不开口，顾念薇可能就要直接让她的律师团队，起草一份关于“林心婉意外身亡”的免责声明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从林心婉那如同铁钳般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他迎着两个女人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甚至带着几分“你们真是小孩子”的宠溺笑容。
“好了，都别争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两位老板的第一次合作，那自然要以和为贵。”苏晨笑呵呵地说道，那语气，像个经验老到的和事佬。
合作？
谁他妈跟她合作！
林心婉和顾念薇的眼里，同时闪过一丝嫌弃，但都没有开口反驳。
苏晨见状，知道自己暂时稳住了局面，心里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把这场‘演出’办好，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定下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则，怎么样？”
他看向林心婉，又看向顾念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已经瘫软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几乎快要尿出来的肖俊凯身上。
苏晨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干净笑容。
“这场游戏，没有暂停键。”
“一旦开始，除非他死，或者二十四小时倒计时结束，否则，直播不能以任何理由，被任何人中断。”
他这句话，像一道最终的判决，彻底断绝了所有人的后路。
这个看似公平的提议，实则，是将这场游戏的疯狂属性，用最坚固的枷锁彻底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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