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观澜阁，坐进车里，心然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老板！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啊！”
她看着苏晨，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花四个亿买自己的假杯子呢！”
“谁说那是假的？”苏晨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心然愣住了。
“啊？那不是鬼手张做的吗？”
“鬼手张做的，就一定是假的吗？”苏晨反问。
心然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她感觉自家老板说的话，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苏晨没有再解释。
他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鬼手张的电话。
“东西，可以送过来了。”
……
观澜阁内。
辉叔坐在原位，脸色铁青。
那只鸡缸杯，因为苏晨的放弃，最终流拍。
他看着那只被重新盖上红布的“国宝”，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又痒又恨。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天大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走到他身边，躬身递上了一张名片。
“辉先生，外面有位先生，说有一样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
辉叔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姓氏“苏”，和一个电话号码。
他皱起了眉头。
姓苏的？
他想到了刚才那个可恶的年轻人。
“让他滚！”辉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位先生说，”侍者的声音依旧恭敬，“他手里的东西有你需要的东西！”
辉叔的瞳孔，猛地一缩。
难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他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会所外，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辉叔走过去，车窗缓缓降下。
车里坐着的，正是苏晨。
辉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晨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铺着红绒布的托盘，从车里递了出来。
托盘上，静静地躺着另一只鸡缸杯。
这一只，和刚才拍卖会上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这只杯子的杯沿，有一道极细微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冲线。
辉叔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身旁的刘老，也凑了过来，扶了扶眼镜，死死地盯着这只杯子。
“明拍，是为了抬高声望，让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件宝贝出世了。”
苏晨的声音，悠悠地从车里传来。
“暗递，才是真正的交易。”
“辉叔，你是聪明人，应该懂这个道理。”
辉叔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
他明白了。
刚才拍卖会上那一场，根本就是一场秀！
是卖家为了抬高这件“国宝”的身价，特意演给所有人看的一场戏！
而他，辉叔，才是被选中的，真正的买家！
这个认知，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耍了，而是被一位真正的大佬，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认可了。
“开个价吧。”辉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价格，和刚才拍卖会上一样。”苏晨淡淡地说道。
辉叔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刚才在会上，可是把价格抬到了四个亿。”
“那是为了吓跑那些不懂行的苍蝇。”苏晨笑了，“我说了，辉叔你是聪明人，我只跟你谈真正的价格。”
“香港佳士得，前几年拍出的那只，成交价是两亿八千万港币。”
苏晨看着他，一字一句。
“我这只，给你个整数，两亿五千万，人民币。”
辉叔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这个价格，比香港那只，便宜了将近五千万！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刘老。
刘老正拿着一个高倍放大镜，趴在车窗上，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那只杯子。
他看得极其认真，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
良久，刘老才直起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撼和激动。
他对着辉叔，重重地点了点头。
“辉总，胎骨、釉色、画工、彩料，甚至是这道冲线的老化程度，都对得上！”
“这东西，开门！绝对的开门货！”
得到刘老的肯定，辉叔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贪婪。
但他手里的现金，根本不够。
王天龙最近的资金链很紧张，他能动用的，最多也就一个亿。
“钱，我暂时没那么多。”辉叔有些为难地说道。
苏晨却笑了，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
“没关系，我不急。”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诱饵。
“实不相瞒，我手里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十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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