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别的意思。”他举起双手道,“现在说刚刚是被吓到了还来得及吗?”
已经有人迅速冲到他们之间拦起来了……他的保镖来得及时,实验基地的下属也不错,勇于为老板献身,他会记得回去发奖金的。从肯顿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玉维真手还插在口袋里——他刚刚掏出来过吗?他敢打赌上膛的声音绝对没有听错,即使并没有出现一个枪口对着他,这一屋子人的反应也能佐证这件事。
他作出一个明智的决定——不去揣测那个口袋是否真的具有能藏起一支枪械的空间,装聋作哑当作刚刚的一切没发生过,亲亲热热地对玉维真说——虽然他完全不敢拨开身前的保镖走到他附近去谈话:“好了,玉先生,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我的研究员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肯顿的确是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然按照他的作风多半会问有没有抢救那些人的必要,没有算了。而他可以肯定,玉维真是真的敢冲他开枪的,他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就算子弹会被防弹衣或者哪个活人的血肉挡住,肯顿·谢尔比也绝不去赌生死的可能。
他们这种人总是极端地惜命。
“看这个出血量多半是死透了。”玉维真说,“烧干净吧,就地,我知道你们有这种应急措施。”
肯顿脸色微变,干笑了下,问他真的不需要再查看吗,万一研究人员……
“没有万一。”
玉维真打断他的疑问,也打断他试探的可能。
他也不多作解释……肯顿看不透他,也想不明白,但还是在他的注视中遵从了他的命令。并无实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有千钧重,隐隐含着威胁。
他们回到观察室,高温火焰熊熊燃起,倒映在玉维真眼中,取代了怒火的影子。
肯顿是真的不懂他。
玉维真救助了很多人,从重工业区和矿区那里,由此可以被广义地定义成一个心软的慈善家。然而他对待生命地态度并非和口耳相传中一样,是一种宽泛的仁慈——他好像喜恶鲜明,当下做什么,全凭当下的情况和心情。
据传闻……乱七八糟的传闻,他是救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因他而死,二者的数量相当,后者某种程度上或许更胜一筹。毕竟活人有迹可循,而“死”的就是死了,回收去干活或者烧掉,无从追溯。
如果不是他还要庇护那些活着的、还在一代代繁衍的蝼蚁,肯顿觉得他压根不屑于、不可能和上城的这群人往来。
喷火口仍在工作,实验室内具体的情况看不大清了,即便隔着一层特质加厚隔火隔热隔绝一切潜在危险因子的视窗,肯顿仍旧有被火舌灼烧到的错觉。
他问出了拜托玉维真前来此行最重要、也是一开始预设好的一个问题。
“玉先生,在过去的这么多年……”
“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就在肯顿以为他并不准备回答这个对他实际年龄有所冒犯的问题时,玉维真说:“没有。”
火光还在他的眼中跳跃,说出“没有”二字后他看了肯顿一眼,不曾出现多余的神情。
肯顿心里有底了。
直到毕恭毕敬把他送走,他一直都压抑着内心的战栗与兴奋。
按照玉维真的性格和为人,真的没有,不会是“没有”。
他那种脾气,应该反问他“哪种情况?”讽刺他们草菅人命,与禽兽无异,并以一种文雅的方式诅咒他们也遭受这样的命运;而不是简单道“没有”。
那就是有过。
“……录像和实验资料副本建立好了吗?”
“已经全部复制完成。”
“好。好……”肯顿喃喃道,“通知斯隆先生、通知金斯伯格,通知所有能现在赶过来的高层,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新的世代要来临了,就这么说!”
“我建议你加快速度。”
电话那头还是不太习惯他的单刀直入,顿了顿才接话:“天不时地不利。”
“现在人也不和了。”玉维真说,“搞出点乱子,什么都行,哪怕雇凶,你要让整个上城乱起来,最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选举上。”
宫修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又做什么了?”
“……哈。”
他听到玉维真轻笑了下——这意味着准没好事,他很熟悉了。
“我明白了。你需要我什么时候动手?”
局势向来朝着单方面一边倒的合作关系。宫修明不知道为什么玉先生会押宝在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身上,但他切实给出了许多帮助,也没有过度干涉宫修明的意志和主职。
只是偶尔指使他干点损人利己的脏活……利也利到了反正。
这次换届他参选其实是玉维真在背后运作推动的。他们这类人——指的是关怀下城人,关怀劳工群体的党派人士,一直不受待见,和上城区格格不入就算了,他们要关怀的对象也压根不领他们的情。两方在观念上诡异地协同了,认为来自他们的一切施舍都是出于政治作秀的需要。天地良心,谁会持之以恒地作秀三代人以至被排挤到权力旋涡边缘?宫修明家中祖上也是阔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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