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个还未成年,还有无限希望的弟弟……
甚至,为了那个在绝望中曾给过她一丝扭曲温暖的田木匠……
她潘高园有什么资格去死?她潘高园必须活下去!
哪怕像蛆虫一样在泥泞里爬行,哪怕背负着满身的屈辱和肮脏,她潘高园也要活下去!
“乖乖,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最爱的宝贝!”
她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不再是蹲踞向深渊的姿态,而是如同守护珍宝般,双手轻柔地、无比珍重地覆盖在小腹上,轻轻的抚摸。
潘高园一遍遍低声呢喃,安抚着里面那个因自己巨大情绪波动,而在自己体内不安躁动的小生命。
“是妈妈不好……妈妈错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带着钱左岸留下的肮脏印记,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体深处涌出,沾染了单薄的裤料。
这生理的污秽,如同那灶里烈烈的火焰,在炙烤潘高园强撑的神经。
她像被火焰烫到一样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最后的一抹阳光照在山顶,折射在河里奔腾的溪水上,让小河金光粼粼,四周山野寂静,唯有空中的风声呜咽。
巨大的羞耻感烧灼着她,自找的,都是自找的!如果自己不主动去送粮食,就不会有这些肮脏事情的发生。
潘高园见四周无人,她不再犹豫。
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迅速脱下磨破的布鞋和沾满泥泞的袜子,褪下裤子,最后是那件承载了无尽屈辱的贴身衣物。
她赤脚踏入浅水边缘,冰冷的溪水瞬间包裹住她的小腿,刺骨的寒意直冲头顶。
她蹲下身,让冰凉的溪水漫过腰际,然后近乎疯狂地用手掬起水,用力搓洗着下身。
潘高园想彻底消除那令人作呕的粘腻,和那些能证明她不洁的残留痕迹。
水花四溅,她用力地搓洗,仿佛要洗掉一层皮,洗掉那深入骨髓的肮脏记忆。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落,混入冰冷的溪流,消失无踪。
冰水刺骨,却让她混乱的大脑在剧痛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一个念头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猛地劈入她的意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连死都不怕了,我潘高园还怕什么?!”
我会惧怕婆婆的刻薄冷眼?我没嘴吗?
我会怕小叔子的猥琐纠缠?我没刀吗?
怕舅舅那禽兽不如的嘴脸?我没斧头吗?
怕流言蜚语的唾沫星子?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会影响我吃饭?还是影响我睡觉?
“贱命一条!反正我就是贱命一条,我怕谁?”
她心底一个声音在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
“逼急了,我潘高园什么都做得出来!大不了一拍两散,舍了这条命,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这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血腥气,却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她濒临枯竭的躯体。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杂着冰冷的愤怒和决绝的勇气,在她四肢百骸间奔涌。
她抬起头,目光不再涣散,而是死死盯着那汪幽深的、曾诱惑过她的潭水。
潭面上,几尾银色的小鱼正悠然自得地摆动着尾巴,在清澈的水草间穿梭、嬉戏。
巨石上停着几只水鸟,长长的尾巴上下闪着,随时准备起飞,或者捕食。
它们那么轻盈,那么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拘无束。
一丝难以言喻的、深刻的羡慕,如同藤蔓,缠绕上她冰冷的心房。
她怔怔地望着,望着那自由的精灵,望着那看似温柔却深藏杀机的幽绿深渊……
全然不知,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阴影里,一个她熟悉的男人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正屏住呼吸,慢慢向她走来。
他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枯枝败叶在他脚下,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关心,掩饰着内在贪婪而危险的光芒,紧紧锁定着水边那毫无防备的、赤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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