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颤抖着声音问,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带着惊惶的尾音。
“是我,小圆。”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熟悉的男人声音,是田木匠!
潘高园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庆幸甚至让她眼眶微热。
她顾不上自己只穿着湿漉漉的里衣,光着脚丫就踩在冰冷的泥土地上,匆忙的几乎是扑到门边。
她将门拉开一道细缝,借着厨房内昏黄的灯光,看清了门外那张带着风尘和急切的脸——正是田木匠。
“快进来!”她一把将他拽进屋里,迅速关上门,插上门闩,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田木匠的目光,在看到她湿发贴在颈侧、衣衫半解、水珠顺着光洁小腿滑落的模样时,瞬间变得炽热无比。
田木匠那侵略的眼神,像滚烫的烙铁,让潘高园脸颊飞红。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嗔怪地抬手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羞:“傻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一下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田木匠低吼一声,猛地将她拉入怀中。
他有力的双臂轻轻的环住她丰腴的腰身,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我的小心肝……可想死我了!你想我了没?”
潘高园在他怀里象征性地扭动了一下,嘴上兀自逞强:“谁是你的小心肝?谁想你了?不要脸……”
她话音未落,便被田木匠带着烟味和汗味的热吻狠狠堵住,所有未尽的言语都化作了唇齿间含糊的呜咽……
厨房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骤然攀升。
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呻吟、木盆被无意踢到的轻响,交织在一起,与院外死寂的黑暗和远处隐约飘来的、断断续续的丧歌声,形成一种诡异而隐秘的合奏。
良久,这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才渐渐平息,只剩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平复着剧烈心跳的余韵。
潘高园慵懒地靠在木匠汗湿的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衣襟上沾染的一点纸灰:“你今晚……在上面做什么?怎么跑回来了?”
“小圆儿,我负责打圈呢!”木匠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满足。
打圈——那是出殡抬棺前最紧要的活计之一,要用柔韧的竹篾,将沉重的棺材与数根粗壮的抬杠牢牢捆扎固定,确保抬棺上山的漫长路途万无一失。
“活计做得差不多了,主家也忙乱,瞅个空子,就溜回来看你一眼。”
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好几里山路呢,跑得我一身汗。”
“我家人呢?他们都在做什么?”潘高园想起什么,问道。
“细卫那老实疙瘩,一直在灵棚里帮着端菜传盘子,忙得脚不沾地。细月跟着一群小媳妇在灶台边洗碗,手指头都泡白了。”
木匠顿了顿,没提汪细能,潘高园心里明白,也没再追问。就他那好吃懒做的习性,问也是白问。
那个名字,此刻提起都是一种亵渎。
温存的时间总是短暂,田木匠不敢久留,匆匆整理好衣物,又在潘高园唇上重重印下一吻,在她耳边说:“早点休息。”
才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厨房小门,身影迅速融入浓稠的夜色里,朝着崔家那灯火通明、哀乐阵阵的方向奔去。
潘高园独自留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情欲的暖昧气息。
她默默收拾好狼藉,仔细关好每一扇窗,闩好每一扇门。回到自己冰冷的床上躺下,黑暗中,她睁着眼睛。
田木匠那张带着风霜却充满力量的脸,他掌心粗糙的触感,他怀抱的温暖,他情动时低哑的呼唤……
点点滴滴,如同无声的暖流,在她冰冷而绝望的心湖里缓缓注入。
他有着父亲般的沧桑与沉稳,填补了她生命中父爱的巨大空洞;他又有着情人般的炽热与大胆,满足了她对情爱最隐秘的幻想。
在这无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汪家牢笼里,田木匠,为她打开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天地。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知道这绝对是禁忌。
她蜷缩起身子,双手轻轻覆上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微弱的生命律动。
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丝苦涩却真实的、带着泪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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