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詹姆斯猛地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甚至关乎生死的问题。他一拍脑门(结果动作太大,猛地碰到了手臂上草草包扎的伤口,疼得他眼前一黑,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才缓过来):“噢!Damn!Damn!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一件事差点给忘了!詹!我们必须得有电台!没有电台,我们根本没办法联系上飞虎队基地!不然就算我们走到边境,也根本回不去!”
走在前面的詹有为再次停下脚步,他回过头,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目光扫过詹姆斯因急切和剧痛而扭曲的脸庞,又看了看一旁一直沉默倾听、此时也重重颔首表示赞同的苟兽医。
詹有为眉头紧锁,像两座凸起的山丘,显然也意识到了电台这个装备在此刻的关键性。他沉吟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之前那种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冷静和果断:“电台……鬼子据点里肯定有,待下次袭击鬼子的时候,看能不能弄一台吧。”
詹有为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晚饭后去林子里顺便捡点干柴回来,仿佛不是要去敌军严加看守的虎口里拔牙,而是去摘个触手可及的野果。但这恰恰符合他一贯的风格——目标明确,手段直接,从不考虑过程中的巨大危险,只考虑如何达成目的。
詹姆斯张了张嘴,还想补充些什么,但当他看到詹有为脸上那副“这事已经讨论完毕,无需再议”的斩钉截铁的表情时,他把涌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一种奇怪的念头从詹姆斯脑海中冒了出来:对这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中国军人来说,或许从武装到牙齿的日军手里弄一台电台,真的并不比刚才他瞬间暴起、无声无息地格杀那名落单鬼子哨兵困难多少。
“好了,废话少说!加快速度,天都快黑透了!”詹有为不再多言,猛地一挥手,转身继续带路,步伐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苟兽医在一旁用力推了詹姆斯一把,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一个趔趄:“听见没,母狮?别掉队咯!赶紧的,回去老子还得给你这瓜娃子好好捣鼓一下伤口!”
三人不再交谈,只是咬紧牙关,拼命加快步伐,在越来越浓重、几乎要吞噬一切光线的暮色中,向着他们临时的藏身之所快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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