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快步上前,蹲在了关羽的身边。他看着关羽指尖的那滴水,又看了看我脚下那片湿漉漉的植株,脸上的震惊之色,比刚才听到吕布兵临城下时还要浓烈。
“这……这不可能……”刘备喃喃自语,“小沛大旱月余,滴雨未下,河床干裂,城中水井都已见底……此地,为何会有如此重的露水?”
露水?
我心里苦笑,这哪里是露水,这是我的“神力”啊。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那目光里,有震惊,有怀疑,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得的敬畏。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办?
该怎么解释?
说这是我哭出来的?还是说我刚才没忍住,在这里撒了泡尿?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荒诞的念头,但都被我一一否决了。在这种已经近乎于神迹的现象面前,任何轻浮的解释,都只会引来更大的怀疑。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刘备那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决定赌一把大的。
我故作高深地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带着几分沧桑的语气,缓缓说道:“主公可知,何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缓缓道:“云不才,一介书生,别无长物,唯有一颗赤诚之心。自立下军令状,便日夜与此地草木为伴,忧其所忧,感其所感。或许是……或许是上天被我这番痴傻行径所感,降下这一点甘霖,以慰万物生灵吧。”
我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番说辞,玄之又玄,简直就是神棍的标准话术。可是在这个时代,在这个鬼神之说盛行的时代,这或许是唯一能让他们接受的解释。
张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那贫乏的词汇库里,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词语。
关羽那双半眯的丹凤眼,第一次完全睁开了。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的审视,渐渐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而刘备,他沉默了。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片生机盎然的试验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先生之诚,竟能感天动地。”他对着我,郑重其事地拱手一揖,“备,受教了。”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赌对了。
“但眼下军情紧急,吕布凶残,非寻常敌手。还请先生以大局为重,先随我回城。”刘备的语气不容置疑,“至于这片……神迹之地,备会派亲兵在此看守,绝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坚持,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一切,但凭主公安排。”我躬身回礼。
回城的路上,气氛压抑得可怕。十几骑人马在寂静的夜色中疾驰,马蹄声敲打在干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甄姬与我同乘一骑,坐在我的身前,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和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
远远地,小沛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那座在夕阳下还像一头沉默巨兽的城池,此刻却像一只被狼群包围的刺猬,城墙上火把连绵,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将整座城池包裹起来。城外,更远处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无数的火光在闪动,如同夜空中一片片鬼魅的星云。那是吕布的大营。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马队在城门前停下。守城的士兵看到是刘备亲回,连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就在我催马准备进城的那一刻,与我并行的刘备,忽然勒住了马缰。
他转过头,在城门洞那幽暗的光线下,看着我,脸上那股因为军情紧急而带来的凝重,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眼神。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姜云先生,备忽然想起一事。古语有云,‘圣人在上,则祥瑞纷呈,甘露下降’。”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先生,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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