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连忙爬到老阿嬷身边。老人躺在冰冷的琉璃地面上,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胸口的起伏几乎看不见。但她的眼睛,却异常地睁着,浑浊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陈火木按在岩缝碎片上的那只焦黑的手,以及他手边昏睡的阿妹。
老阿嬷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阿青把耳朵凑近。
“…钥…匙…守…住…”极其微弱的气流声,带着一种解脱般的释然,“…火种…唔…唔好熄…”
话音未落,老阿嬷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那只一直神经质抓挠地面的枯手,也无力地垂落下来。
这位守护了祖祠秘密一辈子的老人,在混乱终结、深渊被暂时封堵、她一直担忧的“火种”(阿妹)暂时安全之际,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
阿青的泪水无声滑落。
陈火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只剩下磐石般的坚毅。他看了一眼老阿嬷安详(或者说释然)的遗容,轻轻点了点头:“放心…阿嬷…”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微弱但清晰的、由远及近的警报声,穿透了深渊底部死寂的空气!是救援!地面部队终于打通了下来的路!
阿青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队长!系佢地!救援到咗!”
几分钟后,伴随着绳索摩擦岩壁的声音和嘈杂的人声,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了深渊底部的昏暗,照射在基座平台上这片狼藉而诡异的战场上。
救援队员们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了:焦黑熔融的琉璃化平台,残留的恐怖能量痕迹,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和焦糊味,以及那片在强光下依旧清晰可见、如同活物般在光圈外汹涌翻腾的粘稠暗影!光圈内,昏迷的阿义,逝去的老阿嬷,重伤濒危、一只手焦黑按在地上的陈火木,以及他身边昏睡的小女孩阿妹…
“陈队!阿青!坚持住!”带队的军官声音都变了调,立刻指挥队员放下担架,准备救援。
“快!先救阿妹同阿义!”陈火木嘶哑地命令,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但他那只焦黑的手,依旧如同焊死一般,死死按在岩石一般,死死按在岩缝中那片冰冷的黑色碎片上,维持着那圈微弱却至关重要的幽蓝光圈。
……
黎明时分,微弱的晨光艰难地穿透云层。
一辆涂着红十字标记的军用救护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疾驰,警报声划破了死寂的清晨。
车内,陈火木躺在担架上,全身插着管子,脸色惨白如纸。那只焦黑变形的右手经过了紧急处理,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但依旧散发出焦糊和药味混合的气息。他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其微弱。
旁边的担架上,阿义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了许多,腿上的幽蓝信标在绷带下偶尔闪烁微光。
阿青头上缠着绷带,手臂打着夹板,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晨光染上淡淡金色的山林,仿佛还未从昨夜的惊魂中回过神来。
车厢最里面,阿妹躺在小小的担架上,小脸苍白,但呼吸均匀。她额头上那几道暗红的灼痕已经完全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脖子上挂着那枚旧怀表,表壳上的鸟兽纹路黯淡无光。一位随车的年轻卫生员正细心地给她擦拭额头的虚汗。
突然!
救护车内的灯光闪烁了一下!车载收音机里原本播放的早间新闻,瞬间被一阵刺耳的、如同无数金属摩擦的电子杂音覆盖!这杂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搞啥鬼?”司机嘟囔着拍打了一下收音机。
就在这刺耳杂音响起的瞬间!
担架上昏睡的阿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皮下的眼球在疯狂转动!她小小的身体猛地绷紧,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担架的边缘!
“啊!”旁边的卫生员吓了一跳。
下一秒,阿妹的眼睛,猛地睁开!
车厢内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原本清澈懵懂的大眼睛里,瞳孔深处…竟然闪过一抹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清晰的…幽蓝色!冰冷、纯粹、如同深海的寒冰!
这抹幽蓝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她的瞳孔恢复了孩童的深褐色,眼神里充满了刚刚苏醒的茫然和脆弱。
“阿妹?你醒啦?觉得点啊?”卫生员连忙轻声问道,心有余悸。
阿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陌生的车厢,看着卫生员,又扭头看向窗外。她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只是呆呆地望着天际那抹越来越亮的晨光。小小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又或者,有些东西…沉得太深了。
救护车颠簸着,继续朝着山外驶去,将那座吞噬了太多秘密和生命的孤山,连同深渊中那片依旧在幽蓝光圈外无声翻涌的腐朽暗影,以及那团被暂时隔绝在“钥匙孔”之外的贪婪紫光…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阳光终于刺破云层,洒在山路上,却驱不散车厢内弥漫的沉重与…那无声无息潜入的、冰冷秩序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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