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在死寂的小沟村上空打着旋儿。劫后余生的村民们陆续从那种诡异的茫然状态中“苏醒”过来,眼神里残留着惊悸,却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记忆变得模糊而混乱。
“哎?刚……刚才咋了?风咋这么大?” 李婶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茫然四顾,只看到一片厚厚的积雪和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柴火堆。
“好像……好像雪崩了?还是地震了?” 柱子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子里那些模糊不清、混乱扭曲的影象碎片——巨大的黑影?刺眼的光?好像还有肖老师……
“俺就想起来,土豆那孩子病刚好,肖老师为了照顾他,累得够呛,好像都吐血了?” 二牛挠着头,不确定地说道。
“对对,肖老师!肖老师人呢?” 有人反应过来。
众人目光搜寻,很快看到了不远处雪地里,刘有田正半扶半抱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刘土豆。少年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却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空洞又执拗,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部分。
“土豆!土豆啊!你咋样了?” 刘有田焦急地摇晃着侄子,声音带着哭腔。刚才那恐怖的蓝光扫过之后,他就感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只隐约记得大侄子好像出了什么事,然后就看见土豆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某个地方看了好久,直到那诡异的白光通道消失才像被抽了骨头一样倒下。
“叔……” 刘土豆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嘶哑的气音,目光艰难地转向刘有田,又缓缓扫过围拢过来的、脸上写满担忧和困惑的村民们。他们的眼神……很奇怪。没有恐惧,没有敬畏,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他们叔侄的担忧。
那些钢铁怪物……毁天灭地的光……天空裂开的洞……还有那些穿着奇怪盔甲带走肖老师的“天兵”……他们……都不记得了?
刘土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刺骨的寒意比呼啸的北风更甚。他们忘记了!所有人都忘记了刚刚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只有他记得!只有他记得肖老师被带走时最后的口型,只有他记得那冰冷的“无害化处理”的审判词!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和恐惧瞬间将他淹没。他看着王铁柱和孙副主任皱着眉头走过来,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质疑和愤怒,只剩下困惑和公事公办的严肃。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世界孤立在外的幽灵,守着一段惊心动魄却无人相信的秘密。
“土豆?肖雯雯知青呢?” 孙副主任揉着太阳穴,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村民反映她为了救你,累倒了?”
刘土豆猛地低下头,藏起眼中翻腾的情绪。不能……不能告诉他们真相!那些“天兵”的话如同魔咒——“无害化处理”!他们既然能让全村人忘记,也一定有办法让他“消失”!肖老师拼了命救下他,就是为了让他能活下去!活下去!然后……学习!变得强大!强大到能理解这一切,能等到她回来!
“肖……肖老师……” 刘土豆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她走了……被……被上面派来的人……接走了……说她病得太重,回城里治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编造了一个最符合逻辑、也最能让眼前这些记忆模糊的人接受的谎言。他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和不甘,死死压在心底深处,只留下一个苍白、虚弱、似乎被大病掏空的少年外壳。
孙副主任和王铁柱对视一眼。上面派人接走了?这倒是符合逻辑。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和“地震”(他们模糊的记忆片段里,大地确实剧烈震动过)让村子损失惨重,肖知青一个女同志,病倒了被上级接回城治疗也说得通。他们点了点头,没再深究。眼下要紧的是救灾!
接下来的日子,小沟村陷入了艰难的灾后重建。厚厚的积雪压垮了几间本就腐朽的老屋,冻死了好几头牲口,尤其让刘有田痛心疾首的是,村东头那片刚刚播下“金穗一号”种子的坡地,被结结实实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坨子!挖开一看,种子全都冻成了冰疙瘩,死得透透的!
“唉……完了……全完了……” 刘有田蹲在被冻死的田垄边,老泪纵横。拔掉了豌豆苗,赌上了全村人的希望,结果一场天灾,颗粒无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希望的彻底破灭,让整个小沟村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村民们看向刘有田和刘土豆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埋怨愤怒(那些情绪似乎被模糊掉了),却多了一种沉甸甸的失望和无声的叹息。口粮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唯有刘土豆,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地跟在刘有田身后下地。他会在天不亮就爬起来,裹着单薄的棉袄,一头扎进那间曾经属于肖雯雯、如今空无一人的村委会土屋角落。那里,堆放着肖雯雯留下的所有“遗产”——几本被翻得卷了边的旧课本,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公式和解析的烟草纸,一支快没水的钢笔,一小瓶干涸的墨水,还有……那盏曾经被他偷偷添油、照亮过肖雯雯侧脸的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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