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这次不是抽搐,是冲着穆映雪的方向,一点点地、歪歪扭扭地抬起来,像冬天冻僵的树枝硬要掰直。
他嘴唇动了,没声音,但口型特别清楚——“拿玉佩”。
穆映雪眼泪还在往下掉,但她突然不喊了。她盯着那张快看不见的脸,盯着那双只剩眼珠子还能动的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跟被雷劈了似的。
她懂了。
这傻子从头到尾就没想活下来。
他是真打算拿自己这条烂命,把反噬咒文全吸走,给她腾出一条活路。
“你……”她嗓子哑得不像话,“你算盘打得挺响啊。”
她说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掌心全是血,刚才撞屏障时划的。她二话不说,张嘴就往手掌上咬,牙尖直接戳破皮肉,血哗一下冒出来。
她冲到祭坛前,伸手就去抓那块悬浮的玉佩。
“你要命,我给!”她吼着,“但我江么欠的,得由我亲手还!”
手一碰玉佩,轰——!
金光炸得整个密室都在抖,石棺上的符钉噼里啪啦往下掉,墙皮裂开一道道缝。
玉佩猛地一震,像是活了过来,表面浮现出两条交错的纹路,一条红如血,一条黑如墨,转眼缠成麻花状,嗖地钻进穆映雪胸口。
她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可没倒。
她站住了。
背上的龙形纹路突然睁开了眼睛,不是图案,是真的——两道金光从纹路里射出来,照得四壁发亮。
她感觉身体里有股东西炸开了,像是冬天冻住的河面咔嚓裂开,暖流哗啦啦往四肢百骸灌。
双生咒,成了。
而且这次不一样。
以前是她被推着走,被命运绑着跑,现在她能听见咒文在血管里说话,像老朋友打招呼:“嘿,等你好久了。”
她喘着气,回头去看江么。
他已经不行了。
整个人透明得跟玻璃人似的,连眼珠子都开始发虚,只有胸口还有点微弱起伏,像风里快灭的蜡烛。
“江么!”她扑过去,可那层屏障还在,手穿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消失。
江么最后那点意识还在撑着。
他看见穆映雪身上金光流转,龙印睁开眼,玉佩融入她体内,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行了,这波血没白流。
他咧了咧嘴,想笑,结果只扯出个半边脸的抽搐。
“别哭啊……”他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这不是……还没彻底GG嘛。”
话说到一半,喉咙一紧,呼吸断了。
下一秒,整个人化成一缕青烟,从脚底开始消散,飘在祭坛边上,连灰都没留下。
玉佩的光芒慢慢稳了下来,金光压住黑气,不再闪忽不定。
密室安静了。
穆映雪跪在地上,手还往前伸着,却什么也没抓住。
她低头看掌心,血还在流,但伤口已经开始自动愈合,皮肤底下隐隐有金线游动。
她慢慢把手握成拳,咔吧一声,指节响了。
“你说过要糖画……”她声音哑得厉害,可一字一句特别清楚,“那我就先替你活着,等你回来,亲手塞你嘴里。”
她站起来,脸上泪痕还在,可眼神已经变了。
以前是“我得砍谁”,现在是“谁敢动他试试”。
她转身看向祭坛,没再回头看那片空地。她知道他会回来。
毕竟这人死都死了八回了,哪次不是蹦跶得比之前更欢?
她顺手抄起双刀,骨刀铁刀一起扛肩上,活动了下手腕。
“下次再敢玩这套,”她冷笑,“我不砍你,我把你阳烛藏了,看你往哪儿死。”
话音刚落,祭坛底座突然“滴”了一声。
江么插过手的石缝里,渗出一滴血。
不是新的血。
是早就干在石头缝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现在居然自己往外冒,红得发黑,滴在底座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按进了冰水。
穆映雪眯起眼。
她记得这个血色。
这是江么第一次死的时候流的血。那时候他在老槐树下吊了三天三夜,没人敢收尸,还是她一刀劈断绳子把他拽下来的。
那会儿他的血也是这样,黑红黑红的,滴在地上会冒烟。
她没动,就站在原地盯着那滴血。
一滴,两滴。
滴到第三滴的时候,血珠子没落地,悬在半空,轻轻晃了晃。
然后,像被人嘬了一口似的,嗖地缩回石缝里。
石缝边缘,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红线,弯弯曲曲,像条蛇,钻进了祭坛深处。
穆映雪嘴角动了动。
“急什么?”她低声说,“这才第几次死?等你攒够五十次,我再给你买芝麻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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