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话音刚落,寿康宫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不闻,众人或垂首屏息,或眼神震颤,俱是被这骤然的雷霆之怒惊得不敢稍动。她抬手,指腹缓缓拂过暗绣缠枝莲的袖口褶皱,那动作慢得近乎刻意,语气里字字句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既不知敬畏君上妃嫔,又敢拿旁人苦楚作笑柄,心肠歹毒至此,留着你们,不过是污了这后宫的地,脏了哀家的眼!”
说着,她未看殿中任何人,径直转向殿外候着的禁军统领,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来人!将祺贵人与索绰伦氏拖下去,即刻挪进冷宫,此生再不许出来!”
禁军刚迈步进殿,祺贵人便如遭雷击,方才还强撑的气焰瞬间崩塌,崩溃的哭喊声撕破了殿内的死寂:“太后饶命!臣妾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太后开恩啊——”她拼命扭动着身子,指甲几乎要抠进地砖缝里。一旁的慧答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无,只一个劲地对着太后的方向磕头,额头撞得青肿,嘴里含糊地念着“饶命”,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的哭求与她无关,只待禁军要拖人时,才缓缓补了一句,那声音轻缓,却字字狠厉,带着彻骨的恨意:“慢着。”
禁军立时顿住动作,垂首待命。太后的目光扫过地上二人,像是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污秽之物,冷声道:“她们既敢拿眉庄在冷宫里的苦楚当话柄,笑得那般开怀,便该让她们也尝尝这滋味——打断慧答应一条胳膊,再送进冷宫。让她们在暗无天日里好好想想,当日眉庄孤零零躺在冷宫里,油尽灯枯时,是何等的绝望!”
“太后!”慧答应的哭喊陡然拔高,带着极致的恐惧,却只换得太后更冷的眼神。禁军不敢迟疑,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慧答应的肩臂与双腿。下一瞬,一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划破寿康宫的寂静,直刺得人耳膜发疼。索绰伦氏疼得浑身痉挛,白眼一翻,当场晕厥过去,软成一滩烂泥,被禁军拖着,一路留下淡淡的血痕,带出了殿门。
太后望着空荡荡的殿口,眼神依旧冰冷如霜,没有半分松动,只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震慑人心的威压:“往后这后宫里,谁再敢妄议沈眉庄一个字,这二人,便是下场。”
“太后息怒!”
一声急促而带着几分焦灼的呼喊自殿外传来。皇后身着绣金朱红宫装快步走入,凤钗随着疾行的动作微微晃动,珠翠相击的轻响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她上前一步,恰好挡在刚要退下的禁军身前,随即屈膝向太后行了个标准的礼,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皇额娘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如此冲动啊!”
太后终于抬眼,目光落在皇后身上,本就沉肃的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眉峰微蹙,冷声道:“皇后这是何意?哀家处置两个乱嚼舌根、以下犯上的东西,难道还要看旁人脸色?还是说,皇后觉得,眉庄的苦楚,不值当哀家为她出这口气?”最后一句话,已然带了几分质问的意味,殿内的气压愈发低闷。
皇后心头一紧,连忙直起身,垂眸避开太后锐利的视线,声音放得柔和了些,语气却愈发恳切:“皇额娘对沈氏的疼惜,儿臣都懂,也感同身受。只是祺贵人毕竟是瓜尔佳氏的女儿,瓜尔佳氏在朝中有不小的分量;索绰伦氏虽家世寻常,却也牵扯着旗内亲眷关系。如今若真断了她们的胳膊丢进冷宫,消息一旦传出去,恐让旗臣觉得皇室薄待其女,寒了众人的心,更难免让皇上在朝堂与后宫之间为难啊。”
她顿了顿,见太后指尖的佛珠转动得愈发急促,又连忙补充道:“不如先将二人禁足在各自宫苑,派专人严加看管,断了她们与外界的联系——既让她们受了惩戒,磨了心性,也给旗族留了颜面。往后若再敢胡言乱语,届时再依皇额娘的意思重罚,也为时不晚啊!”
太后闻言,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她盯着皇后看了片刻,眼神依旧冷厉如刀,却在那片寒意深处,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权衡。半晌,她才开口,语气依旧强硬,却终究改了处置:“皇后不必再劝。祺贵人念及家族尚有几分体面,不必送进冷宫,但位分即刻降为答应,禁足于原宫苑——没有哀家的旨意,一步也不许踏出宫门!至于索绰伦氏,”她顿了顿,语气又冷了几分,“按原话说的办,断了胳膊,扔去冷宫。”
她话锋陡然转厉,目光扫过索绰伦氏,声音里满是厌弃:“至于索绰伦氏,构陷逝者、心肠歹毒,断无轻饶的道理!哀家已经让人打断她一臂,即刻扔进冷宫,往后哀家再也不想见到她,也不许任何人再提起这个名字!”
皇后见太后已对瓜尔佳氏松了口,知道再争无益,只能屈膝应下:“儿臣遵皇额娘旨意。”
禁军当即领命,一边架起还在晕厥的索绰伦氏准备行刑,一边押着刚醒转、听闻降位禁足消息而面如死灰的祺答应往外走。寿康宫内的气压依旧低闷,太后望着殿门,脸色始终没有缓和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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