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伟大的救世主波特打算亲自去屠龙——哦不,屠蛇吗?”德拉科讽刺道,试图找回往常的优越感。
就在哈利想要争辩的时候,莱尔兰纳忽然微微侧头,银白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头顶那对柔软的、还无法隐藏的猫耳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有人来了,”他低声说,语速很快,“很多脚步声,很急。”
哈利和帘子后的德拉科都瞬间安静下来。医疗翼里只剩下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几秒后,门外走廊果然传来了纷杂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麦格教授清晰而焦虑的声音:
“轻轻放下他,波比!小心他的脖子!”
医疗翼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股冷风先于人群灌入。麦格教授脸色煞白,率先走了进来。庞弗雷夫人紧跟其后,魔杖迅速一挥,一张空病床被清理并准备妥当。斯内普教授那标志性的黑袍身影也出现了,他和其他几位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以及脸色无比凝重的邓布利多教授和化名为格雷夫的格林德沃——一起,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僵硬的人形。
哈利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那是科林·克里维,那个总是一脸崇拜地举着相机追着他跑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此刻,他就像一尊做工粗糙的石像,保持着一种惊恐的姿势,双眼圆睁,透过那层灰败的石质薄膜,似乎还能看到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恐惧。他的一只手向前伸着,另一只手则死死抓着他的照相机。
“又在二楼走廊发现的,”斯内普教授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医疗翼里可怕的寂静,他的黑眼睛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在哈利、德拉科的病床隔帘以及站在一旁的莱尔兰纳身上短暂停留,“就在胖夫人肖像附近。看来我们这位‘继承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庞弗雷夫人已经忙碌起来,她用魔杖在科林身上点来点去,发出一连串诊断咒语,脸色越来越难看。“和洛丽丝夫人一样,阿不思,”她最终说道,声音颤抖,“完全的石化。但幸运的是,他好像是通过这个……”她指了指科林手中紧握的相机,“……的镜头看到那东西的。否则……”
“否则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一具尸体。”斯内普冷冷地接话。
邓布利多教授俯下身,仔细检查着科林石化的身体,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异常严肃。“确实是蛇怪的凝视,”他沉痛地确认,“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怪物……传说成了现实。”
“蛇怪?”庞弗雷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梅林啊……这意味着密室确实被打开了。”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哈利感到那股寒意再次窜上脊背,这次更加清晰。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莱尔兰纳,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那双蓝金异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确认,也是警告。多比说的是真的。
德拉科那边的帘子后传来一声极轻的、被压抑的抽气声。月光下,哈利能看到德拉科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抓着帘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们必须立刻召集全体教职工会议。”邓布利多直起身,果断地说,他在进来的那一顺就发现了躲在帘子后面的莱尔兰纳,目光转向他,带着询问,“莱尔?”
莱尔兰纳立刻领会,他上前一步,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不安,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在身后:“爸爸,我正好觉得有些不舒服,魔力核心不太稳定...能和您一起去吗?”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
格林德沃——或者说,格雷夫教授——立刻走到他身边,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转向邓布利多:“是的,阿不思,他需要检查一下。医疗翼现在也不够安静。”
这个插曲成功地分散了教授们对病房内刚刚发生之事的进一步关注。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好吧,我们立刻上去。米勒娃,西弗勒斯,我们先去办公室。波比,这里交给你了。”
教授们带着对科林的担忧和对莱尔兰纳情况的关切,迅速离开了医疗翼。在门口,莱尔兰纳回头瞥了一眼,目光迅速扫过哈利和德拉科的方向,异色双眸中的神情难以解读,然后便跟着大人们离开了。
门一关上,医疗翼再次恢复了安静,但空气中却留下了更浓重的不安,以及科林·克里维那尊冰冷的石像所带来的无声恐惧。
哈利盯着莱尔兰纳刚才站的地方,又看了看帘子后面。莱尔兰纳不仅处理了多比,还巧妙地引开了教授,他似乎知道得远比表现出来的多。而且他刚才和马尔福之间的互动……他们之间有一种哈利无法理解的默契。
而当哈利再次望向那隔绝了他和德拉科的帘子时,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被压抑的抽气声。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刚刚还在愤怒咆哮的斯莱特林,此刻似乎正死死咬住什么东西,防止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月光下,哈利能看到德拉科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抓着帘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正面对着什么极其可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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