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脊贴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挪动,指尖抠住门板边缘凸起的木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脚尖碾过青石门槛的瞬间,胸口的双鱼玉佩突然剧烈震颤,震颤带着规律的高频搏动,似有只裹着寒冰的手猝不及防攥住了我的心脏。
“呃……”我闷哼一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玉佩的震颤顺着血脉蔓延,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变得滞涩,仿佛有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在喉咙口,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针扎似的疼。
掌门那句“你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还悬在耳际,字句间的温和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穿透力。我总觉得那声音不是从密室门口传来,而是贴着我的耳廓说的,像一柄薄如蝉翼的冰刀,刃口泛着寒光,悬在头顶三寸处,只要我稍有异动,就会劈头落下,将我劈成两半。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猛地转身。夜风裹挟着山巅的凉意与松针的清苦,那股隐晦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地钻进鼻腔,让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没时间细想那血腥味的来源。我身形一矮,脊椎弯成弓状,借着院墙边茂密的竹影掩护,像只受惊的狸猫,迅速朝自己的竹舍掠去。竹枝被我的衣袖扫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一路上,我始终贴着斑驳的墙根移动,青砖上长着湿滑的青苔,沾得指尖冰凉。绕过回廊转角时,廊下悬挂的灯笼突然晃动了一下,昏黄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我立刻屏住呼吸,缩在廊柱后,看着两名巡夜弟子提着灯笼走过。他们的脚步声沉重,腰间的佩剑碰撞发出“叮叮”的轻响,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等他们走远,我才贴着廊柱滑出来,继续前行。胸口的双鱼玉佩始终没有停歇,它的震颤频率越来越急,最初指向后山那块刻着宗规的石碑,此刻却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指向我刚刚逃离的那间密室——更准确地说,是指向密室里,掌门胸口的位置。
我心头沉得像压了块千斤石,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掌门……有问题。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我的心脏。可他是灵溪宗掌门,是执掌宗门数十年、德高望重的存在。若连他都有问题,那我这几天的调查,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陷阱?我像只钻进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
竹舍的门被我轻轻推开,“吱呀”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甚至能听到声音在远处的山谷里回荡,惊得几只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我迅速关上门,反手打出三道隔音符。符纸贴在门板上,发出微弱的白光,将外界的声音隔绝开来。做完这一切,我才脱力般跌坐在案前的木凳上,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将那份被攥得皱巴巴的名单摊开在案上。纸页是用宗门特供的青竹纸做的,质地坚韧,却也被我攥得边角卷曲,边缘处甚至能看到指甲掐出的白痕。墨迹是上好的松烟墨,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的名字一个比一个清晰。
我逐字逐句地盯着那些名字,指尖顺着字迹划过。名单上列的都是灵溪宗的长老与执事,个个地位尊崇,掌管着宗门的各项事务。可我越看心越沉——这些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李执事昨晚在丹房炼药,有三名药童可以作证;张长老在演武场指导弟子,直到子时才离开;赵长老……
我咬着紫竹根做的笔杆,笔杆已被咬得有些变形,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掌门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人有不在场证明,可他还是把这份名单给了我,让我去查。他到底想让我查什么?或者说,他想让我看到什么?
我盯着名单上的字迹,忽然,指尖猛地一颤。
这字迹……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头,从枕下摸出一张纸——那是前几日苏瑶帮我整理的丹方笔记。她的字娟秀清丽,带着几分飘逸,我当时还打趣说,她的字比她配的药还让人舒心。
我将两张纸并排放在案上,油灯的光芒在纸页上跳跃,照亮了那些字迹。名单上的字苍劲有力,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苏瑶的字灵动娟秀,透着女子的细腻。可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它们之间惊人的相似——笔锋转折的角度,捺画收笔时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回锋,甚至连“灵”字最后一勾的弧度,都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可能。
我猛地甩开这个念头,手臂却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苏瑶是我最信任的人,她总是在我练剑受伤时递上伤药,在我被同门误解时默默站在我身边。她怎么可能是……
可眼前的事实又让我无法忽视。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案上的砚台,墨汁洒出来,在纸上晕开一团漆黑,像个无法看透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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