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丹恒的忆灵，前任饮月君，丹枫
知晓丹恒不便在持明族面前现身，众人便没再挽留。
看着他转身走向客栈的背影，姬子沉吟道：“丹恒身份特殊，仙舟的天人又素来长寿，保不齐就有经历过饮月之乱的老人，能认出他的来历。还是让他先避一避为好。”
“那我们也该动身了。”她转头看向剩下的人，“虽说要调查丹鼎司与药王秘传的联系，但这事急不得，得步步为营。”
“姬子阿姐，你忘了我是什么命途的行者吗？”昔涟往前站了一步，粉蓝色的眼眸里闪着笃定的光。
姬子恍然：“是记忆命途……我倒把这茬忘了。”她想起在空间站时，昔涟曾轻易复现过过去的场景——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细节，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对踏上「记忆」命途的昔涟而言，想要窥见一个人的过往，实在不是难事。
“这么说来，我们倒不必冒险去接触丹鼎司里的内奸了。”瓦尔特抚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只要能找到丹枢，昔涟便能回溯她的记忆，找到她与药王秘传勾结的证据。”
“景元将军已经为白露失踪的事担责，我们眼下的重心，就是拿到确凿的证据。”姬子点头，“不过，记忆的力量虽强，总该有局限吧？”
“嗯，得先找到丹枢才行。”昔涟坦诚道，“我的能力没法凭空追溯，得先确定她的位置，才能倒推她的生活轨迹，从记忆碎片里找线索。”
“这好办。”姬子笑了笑，“景元将军说过，星核引发的建木复生，引起了一系列混乱，丹鼎司近来人满为患。丹枢身为丹士长，此刻多半还在丹鼎司坐镇，抽不开身。”
“可我们去丹鼎司，会不会被持明族刁难？”昔涟还是有些顾虑，“毕竟他们现在还把我们当成拐带白露的嫌疑人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符华语气平静，“景元将军既让我们介入，自然会暗中打点。实在不行，我们便以‘配合调查白露失踪案’为由，总不至于被直接赶出来。”
姬子颔首：“况且，我们本就是奇兵，成则事半功倍，不成也有转圜的余地。走吧。”
另一边，丹恒正沿着星槎海中枢的道路往客栈走。
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水汽混合的味道。
沿途的摊贩吆喝着售卖仙舟特产，有晶莹剔透的玉饰，也有裹着糖霜的蜜饯，一派热闹景象。
路过一处说书摊时，星衍先生拍着醒木的声音陡然拔高，吸引了他的注意：“话说那云上五骁，当年……”
“云上五骁”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在丹恒心底漾开圈圈涟漪。他停下脚步，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地听着。
八百年了啊。他想。没想到罗浮还在流传着他们的故事。或许是因为景元——这位云上五骁仅存的成员，如今仍是罗浮人眼中的传奇，连带着当年的战友，也一并被铭记。
只是，那些故事早已与他无关。他是丹恒，不是丹枫。
“不坐下来听听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熟悉的疏离。丹恒猛地回头，心脏骤然缩紧——他看见了“自己”。
不，不是他。那人穿着一袭月白长袍，墨色长发用玉簪束起，眉眼间的轮廓与他一般无二，却多了几分属于持明龙尊的矜贵与沉郁。是丹枫，是那个被执行褪鳞之刑、早已“死去”的丹枫。
“你……”丹恒的声音有些发紧，“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不是死了吗？”丹枫替他说完后半句，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他缓步走到丹恒身边，与他并肩看向说书台，身影在阳光下透着几分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
“褪鳞之刑后，我的确死了。”丹枫轻声道，“死去的丹枫褪生为你，丹恒。这是持明族的轮回，本应如此。”
丹恒沉默地看着他，指尖微微发凉。他不明白，为何早已成为过去的“丹枫”，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但你该知道，那场褪鳞之刑并不完整。”丹枫转头看他，眼眸深邃如古潭，“持明长老的私心，让你继承了我的全部记忆。而这些记忆，在不久前有了自己的意识——便是我。”
丹恒猛地想起什么，瞳孔微缩：“是浮黎的注视……”
黑塔空间站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遮天蔽日的反物质军团，如同星球般庞大的末日兽，还有昔涟笑着的告别……
那时的无力与不甘，是他此生难忘的切肤之痛。他甚至已经拆下击云上的重渊珠，打算动用那股一直刻意压抑的力量。
或许就是在那之后，星神的伟力无意间触动了他体内残存的丹枫记忆，让这些碎片拥有了独立的意识。
丹枫望着说书台上眉飞色舞的星衍先生，听着他口中“云上五骁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描述，眼底掠过一丝怀念：
“想到了对吗？现在的我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你的忆灵，不过星神的伟力毕竟不是只面向你，所以我身上残留的力量有限，迟早会消散，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抢夺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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