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内外,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狼骑的试探犹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致命的危险与狡黠,不断舔舐着“困龙锁地”阵的边缘。
在东西两侧以及正南方向,三个千人队以松散的阵型展开行动。
他们时而策马扬鞭,马蹄奔腾扬起漫天沙尘,试图以此试探阵法的虚实;
时而又骤然停驻,引弓搭箭,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有的没入阵中沙地,有的射向堡垒方向。
尽管大多数箭矢都被无形的阵力偏转,但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咄咄”地钉在残破的木桩墙体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危险的临近。
更有悍勇无畏的百夫长,亲自率领队伍下马,手持长矛,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他们手中的长矛如同敏锐的触角,一下下戳刺着看似平坦的沙地。
偶尔,长矛会触发小范围的流沙或塌陷,沙地瞬间变得危险重重,引得队伍一阵骚动。
然而,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对阵法边缘的轮廓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阵内,那些被抛弃的先锋军残兵,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着执行固守的命令。
他们的每一次抵抗、每一次挣扎,都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持续不断地激起阵法的涟漪,而这涟漪的背后,是维系阵法力量的一点点消耗。
堡垒内,守军们个个屏息凝神,眼睛紧紧盯着敌军。
他们看着敌军如同耐心的猎人一般,一点点地剥开迷雾,心中的压力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赵铁山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几次看向夏明朗,欲言又止,那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夏明朗依旧闭目而立,仿佛与外界隔绝,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但实际上,他的感知如同无数无形的丝线,与整个大阵紧密相连。
在他的感知中,那些试探的敌军就像墨水一般,在阵势的边缘晕染、渗透,逐渐逼近核心。
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阵法力量正在被持续地、一点一滴地消耗,如同沙漏中的沙子,不断流逝。
不能再任由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地试探下去了!
夏明朗的双眼骤然睁开,眸中精光一闪,仿佛有闪电划过。
一直垂在袖中的右手猛地探出,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一面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的小旗。
那小旗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没有丝毫犹豫,他手腕一抖,黑旗向前方阵势的某个区域倏然挥下。
动作简洁有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演奏一首神秘的乐章。
就在黑旗挥落的瞬间,阵势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原本只是缓慢流动、困住先锋军残兵的流沙区域,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坍陷的速度骤然加剧,范围也猛地扩大。
原本还能勉强支撑的沙地,瞬间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恶魔。
“啊——!”
“救命!流沙活了!”
凄厉的惨叫声陡然拔高,几处原本还能让残兵聚集的点,脚下的沙地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怪兽,猛地向下吞噬。
连人带他们依托的掩体,瞬间被翻滚的黄沙淹没,只留下几个巨大的漩涡和几声戛然而止的哀嚎,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悲歌。
这一下,不仅迅速清理了阵内那些持续消耗阵法力量的“钉子”,更让外围试探的狼骑骇然变色。
他们的动作不由得一滞,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那突然爆发的、更加凶险的流沙,仿佛在警告他们,此阵的凶险,远超他们的想象,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
与此同时,夏明朗左手一翻,一面素白小旗出现在指尖。
那白旗洁白如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但划出的弧线却透着一种诡异的神秘。
他看也未看,白旗便划出一道柔和而诡异的弧线,指向堡垒侧翼某处。
一直紧张待命、眼睛紧紧盯着夏明朗每一个动作的赵铁山,看到这白旗划出的轨迹,心脏猛地一跳。
这信号,他认得!是事先约定好的“蛇蜕”之令,意味着令他们这支奇兵,依循特定路线,迅速脱离接触,撤回下一道防线。
“撤!快撤!跟着我,一步都不能错!”赵铁山压低声音,对着身边三十名紧握着破盾的士兵低吼。那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毫不迟疑,立刻跟着赵铁山,沿着断墙残垣的阴影,脚步飞快地移动起来。
他们的步伐看似杂乱无章,但却暗合某种规律,时而迂回,时而骤停,巧妙地避开了几处看似安全、实则暗藏杀机的地带。
他们的身影在烟尘与废墟的掩护下,如同灵动的游蛇,几个起落间,便悄然消失在了第二道更加内缩的防线之后,如同灵蛇蜕皮,无声无息,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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