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虚弱、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恐惧,听起来像是个活人。
岑卿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身体却绷得更紧。在这个鬼地方,任何声音都可能意味着陷阱。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充电宝,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堆生锈农具后的黑暗里。
“救……救我……我被压住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我听到……听到外面有动静……求求你……”
听起来很真实。痛苦和绝望不似作伪。
岑卿的理智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但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属于“正常人”的恻隐,以及对于“同伴”的微弱渴望,让她产生了动摇。如果真的是幸存者呢?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可以分担这份令人窒息的恐惧。
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对着黑暗问道:“……你是谁?”
“……张……张明远……”男人的声音似乎因为得到回应而激动起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探险社团的……我们走散了……我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腿……动不了……”
张明远?岑卿在模糊的原身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似乎是个不太起眼、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性格比较内向,和原身差不多。
“只有你一个人?”岑卿再次确认,身体依旧保持着随时可以逃跑或攻击的姿态。
“是……是的!他们都……都死了!我看到了!红毛……还有小玲……都死了!”张明远的声音带着崩溃的颤音,“求求你……帮帮我……我把我的水和食物都给你……我只想活下去……”
水和食物?
这两个词像是有魔力,瞬间击中了岑卿此刻最脆弱的需求。她的喉咙干得发疼,胃部也因为饥饿而阵阵抽搐。如果有水和食物,她就能恢复一些体力,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诱惑和警惕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求生的欲望和对资源的渴望略微占据了上风。
“你别动,我过来看看。”岑卿低声说道,她没有放下警惕,反而将充电宝握得更紧,另一只手摸索着,从旁边捡起一根半米长的、一端尖锐的生锈铁钎。
她单脚吃力地站起来,忍着疼痛,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那堆农具靠近。每一步都落得极轻,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的霉味里,似乎隐约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绕过一堆散落的、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锄头,岑卿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倾倒的、装着某种黑色粘稠物的铁桶旁边,一个穿着灰色外套、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瘫坐在地上,正是记忆中的张明远。他的左腿被一根从上方掉落、锈蚀严重的金属横梁压住了小腿部位,鲜血浸透了他的裤腿,在地面上汇聚成了一小滩暗红。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镜片上沾着污渍和血点,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看到救星的希冀。
“岑……岑卿?是你?!”张明远认出了她,显得更加激动,“太好了……快,快帮我把这个搬开……我的腿没知觉了……”
岑卿没有立刻上前,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这里堆放的杂物更多,阴影幢幢,是个容易设伏的地方。她仔细看着张明远被压住的腿,血迹看起来很新鲜,痛苦的表情也不似作伪。
“你说你有水和食物?”岑卿停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问道。
“有!有!”张明远连忙用没被压住的右手指了指他身后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双肩包,“就在包里,我都给你!求你快点!”
岑卿的目光落在那个背包上,看起来确实像是装了不少东西。她心中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丝。
也许……他真的是个幸运的幸存者。
她深吸一口气,拖着伤腿,准备上前先查看一下那根金属横梁是否能够移动。
就在她迈出两步,距离张明远只有一米多,注意力大部分放在那根横梁上时——
异变陡生!
张明远脸上那痛苦和哀求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扭曲的、混合着贪婪和疯狂的狞笑!他原本指着背包的右手猛地向旁边一抓,竟然从一堆油污的破布下,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足有三十厘米长的剔骨刀!
“把你的包和找到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宰了你!”他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却充满威胁,哪还有半点刚才的虚弱!
几乎是同时,他身后那片更深的阴影里,猛地窜出另一个身影!是那个身材高壮、脸上带着一道疤的体育生王猛!他手里握着一根前端被磨尖了的钢筋,脸上带着同样残忍的笑容,封住了岑卿的退路!
陷阱!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利用伤者和求救声博取同情,真正的目的是抢劫其他幸存者那可能少得可怜的物资!他们甚至可能已经用这种方法对付过其他人!红毛和小玲的死,说不定也和他们有关!
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愚弄的冰冷瞬间席卷了岑卿!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在这种绝望的环境里,人心比鬼怪更加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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