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风还在耳边刮着,顾轩却已经坐进了警车后座。
那串檀木珠被他用防水袋裹了两层,压在胸口。它不再发烫,但贴着皮肤的那一块,始终有种说不清的压迫感,像一块沉进血肉里的石头。
“走。”他对前排的周临川说。
周临川没回头,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虎口那道旧疤在昏黄路灯下一闪而过。车子猛地蹿出去,轮胎碾过码头碎石,发出咯吱声响。
“东西交技术组,屏蔽房处理。”顾轩声音低,“别让任何人碰原件。”
“明白。”周临川应了一声,手指敲了敲中控屏,“刚调出来刘建华名下那栋郊区别墅的产权记录——买在他老婆葬礼第二天,全款付清,账户是境外离岸户头转的。”
顾轩眼神一凝。
他妻子走的那天,他也办了场简单的告别仪式。没人送花,只有几个老同事默默站着。那天之后,他开始翻那些没人看的项目报告,一条条核对数据,像疯了一样。
而现在,一个贪官,在亲人下葬的第二天,就用黑钱买了栋藏证据的房子。
这不是巧合,是嘲讽。
“开快点。”他说。
车子拐出港区,直奔城西。
别墅建在半山腰,外墙刷着暗红色涂料,铁门锈迹斑斑,像是废弃多年。可监控探头全是新的,红外线交错布防。
“老式电子锁加物理陷阱。”周临川蹲在门边,拆开电箱外壳,“这种结构,十年前流行过一阵子,专门防黑客入侵。现在用的人不多了。”
“说明里面的东西不想联网。”顾轩站在他身后,“也不怕人来。”
周临川撬开锁芯,推门进去时,顺手从鞋柜底下抽出一根钢丝,轻轻一挑——啪!
地板咔哒响了一下。
“压力触发器。”他冷笑,“踩上去,地下室会自动灌煤气。”
顾轩皱眉:“这年头还有人玩这套?”
“越是聪明人,越爱用笨办法。”周临川拍拍手,“因为笨办法,查不到后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客厅空荡,家具蒙着白布,像停尸间盖着的床单。书房在二楼拐角,门虚掩着。
周临川一脚踹开门,屋里一股陈年墨味混着霉气扑面而来。
墙上挂着一幅泰山石画,灰底黑纹,刻着“稳如泰山”四个字,落款是某书法家协会主席。
“这画挂歪了。”周临川眯眼看了两秒,“左边高出三公分。”
他走过去,伸手一推画框底部,咔的一声,背后传来机括弹开的轻响。
暗格弹了出来。
里面是个牛皮纸信封,封口没粘,顾轩伸手抽出一张对折的宣纸。
展开一看,心猛地一沉。
上面是一份手写名单,按拼音排序,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代号和金额。
“赵——‘青松’,八百万;孙——‘长河’,一千二百万……”
顾轩一眼扫到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近期在重点项目审批会上露过脸的厅级干部,有分管城建的,有管财政的,甚至还有一个审计系统的。
这些人,嘴上说着“阳光工程”,背地里却在这张纸上签了字。
“抄录一份,原件封存。”顾轩把纸重新塞回信封,“通知纪委,准备传唤名单上所有人做背景核查。”
周临川点头,掏出证物袋小心翼翼收好。
顾轩转身看向窗外,夜色浓得像泼了墨。他知道,这张纸一旦公开,整个系统都会抖三抖。
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摸了摸袖口的檀木珠,指尖滑过每一颗圆润的珠子。
刘庆临死前说的三个字,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她选你。
到底是谁选了他?为什么选?
审讯室灯光惨白。
刘建华坐在铁椅上,双手铐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倒带着几分讥笑。
“你们抓我?”他开口,嗓音沙哑,“就凭一间空房子?一堆破画?”
顾轩坐在对面,没说话。
门推开,陈岚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信纸边缘焦黑,右下角有一枚暗红色的指印,像是用血按上去的。
“认识这个吗?”她把信拍在桌上,推到刘建华面前。
刘建华低头看了一眼,瞳孔忽然缩了一下。
“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陈岚盯着他,“是你写的。”
刘建华没动。
“三年前,市医院扩建项目招标前夜,这封信出现在省纪检委信箱。”陈岚语速平稳,“内容是举报你围标串标,伪造资质。当时没人信,因为信里连具体公司名称都没写全。但它引起了初步调查,导致你那次投标被叫停。”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所以,你恨写这封信的人。”
刘建华嘴角抽了抽。
“可现在问题来了。”陈岚往前一步,“这封信,是你自己写的。”
空气仿佛凝住了。
顾轩看着刘建华的脸,发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你把自己举报了。”陈岚继续说,“然后利用调查中断的机会,换了个马甲重新投标,最终拿下项目。事后,你还反咬纪检委‘滥用职权’,逼他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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