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心中还回荡着监听到的吴语声音,此刻他无心多想,手机还在掌心发烫,他已按下电梯按钮。王德海那股松节油味像根刺扎在鼻尖,挥不去。他没回办公室,直接拐进地下设备间,门一关,反手就把应急广播系统的物理隔离闸刀拉了下来。
这地方平时没人来,水泥墙泛着潮气,几台老式调频收发器堆在角落,是十年前防汛系统升级后留下的“古董”。顾轩从工具柜底层翻出一台锈迹斑斑的收报机——这玩意儿连市局档案都查不到编号,是他妻子生前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宝贝”,说是抗战时期军用电台的仿制款,能接收极低频信号。
他插上电源,耳机一戴,调到防汛测试频段。凌晨三点,整个系统本该静默,可他耳朵一贴上去,就听出不对劲——背景音里有节奏,极其微弱,像是电流杂波,但规律得不像自然现象。
滴、滴、滴……哒、哒、哒……滴、滴、滴……
三短三长三短。
他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摸上袖口的檀木珠。妻子留下的解码本他早背熟了:三短一长是基准信号,代表“开始接收”。这串节奏,明显是摩斯码的起始符。
他立刻掏出随身小本,一边听一边记:
-.. / .- / -.-. .- .. / -..- ..- ..
破译出来四个字:大材小用。
空气仿佛凝住了一秒。
不是系统故障,不是误码,是人发的。而且是冲着他来的。刘庆那口吴语慢悠悠的声线好像就在耳边:“顾轩啊,你这点本事,也就配在这防汛指挥部里搬沙袋?”
他没动,也没骂,甚至没摘耳机。反而把那段音频录了下来,存进U盘,贴上标签:“防汛测试_0703_凌晨段”。
然后他起身,把收报机电源拔了,顺手拆了耳机线,扔进废品筐。
回到办公室,李锐正等在门口,脸色发白:“顾哥,网上传疯了,说你昨晚在指挥中心自言自语,听见‘鬼信号’,还有人录了段模糊音频,说是摩斯电码……”
“谁录的?”顾轩问。
“不知道,匿名帖,发在‘深城眼’论坛,半小时内转了五千多条,标题叫《某官员精神失常,接收境外密令》。”
顾轩冷笑:“他想把我变成疯子?”
“要不咱们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澄清?”顾轩摇头,“越澄清越像心虚。你现在就去,把昨天所有防汛调度录音整理一遍,尤其是凌晨两点到四点的,全部备份,一份存档案室,一份交周临川。”
李锐愣了:“那……收报机那边……”
“没有收报机。”顾轩盯着他,“我昨晚根本没进设备间,听见的都是杂音。你也是。”
李锐张了张嘴,最终点头:“明白。”
等他一走,顾轩立刻拨通周临川电话:“临川,查王德海昨晚离开办公楼后的行踪,重点看有没有进过城西老邮政中继站。”
“那地方早废了,连电都没通。”
“但他身上有松节油,那不是普通清洁剂,是老式电路板防潮涂层,只有那种老站才用。”
周临川沉默两秒:“你怀疑他们用模拟信号传码?”
“数字通道全被盯着,他们只能走暗道。”顾轩声音压低,“刘庆不信高科技,信‘天命’,喜欢用民国那套东西。收报机、银元占卜、短波电台——他觉得这些‘有灵性’。而且他迷信,总觉得老物件有神秘力量,不信现代加密手段,只信这些‘玄学’方式,所以才会选择用摩斯码这种古老方式来传信号。”
“行,我调街面监控,看看有没有车去过那边。”
挂了电话,顾轩翻开私人记事本,在“EC-07”下面画了条横线,接着写下:“中继站B3,供电共用,跳频节点,信号源未明。”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三秒,忽然起身,从保险柜取出妻子的旧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张泛黄的纸条还在:“松节油可显隐墨,光斜四十五度。”他盯着“显隐墨”三个字,脑子里电光火石——王德海偷走工作日志,根本不是为了看内容,而是为了在上面做标记,用特殊墨水写下他的监听习惯,再通过松节油涂层的传感器传出去。
这是个局。日志是饵,他办公室是靶场,刘庆要的不是情报,是他的反应。
他冷笑一声,把日记本锁回去,转身走进会议室。
所有人已经到齐,正在开晨会。他一进来,气氛就变了。小王低头看材料,手有点抖;小陈眼神飘忽,不敢对视。他知道,有人已经动摇了。
“昨晚有人问我,”他坐下,声音不急不缓,“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信号’。”
没人接话。
“我说,听见了。听见市民打来电话,问沙袋够不够;听见应急车队半夜出勤的引擎声;听见老城区排水管爆裂的哗啦声。”他顿了顿,“至于别的……杂音而已。”
小王抬起头:“顾哥,我们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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