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顾轩听见自己那声“陈局”在金属壁间反弹了一下。
他没再开口,只是把背靠在冰冷的厢体上,呼吸放得极稳。刚才那一嗓子,不是冲动,是算过的——你盯着我,我也能看见你。棋子动了,执棋的手,迟早要露出来。
他走出电梯,走廊灯光打得通亮,行政科的小姑娘抱着文件从对面过来,看见他,脚步顿了顿,眼神飘忽地低下头。他知道,刚才茶水间那一幕,已经在传了。
顾轩抬手,习惯性去摩挲袖口,指尖却只触到布料的纹路。檀木珠不在了,但他这动作,改不了。就像他改不了每进一个房间先扫摄像头的习惯。
他刚走到工位,办公室的小王就探出头:“顾科,陈局让你去一趟,现在。”
“嗯。”他点头,没问什么事,也没显出半点意外。他知道为什么。
陈岚的办公室在东区三楼,整层最安静的一角。他敲门时,听见里面一声轻响,像是银器碰了瓷杯。
“进。”
陈岚坐在办公桌后,没抬头,正翻一份文件。她穿着藏青色西装裙,袖口扣得一丝不苟,左手边放着一杯咖啡,银匙横在碟上,像是刚用过。
顾轩进门,顺手把门带上。
“坐。”她终于抬头,目光平和,甚至带点笑意,“刚开完会?听说你今天在科室挺出风头。”
“正常工作汇报。”顾轩坐下,腰背挺直,语气平稳,“数据摆在那儿,谁都能查。”
“哦?”她轻轻搅了搅咖啡,银匙碰杯壁,发出三声轻响,叮、叮、叮,然后停了。“可有些人,查了三年都没查出来,你怎么就突然‘能查到’了?”
顾轩没接话,只看着她手腕的动作。
那三生,不是随意搅的。节奏精准,像某种暗号。他脑子里忽然闪过妻子临终前的话:“三划为警,六珠为安。有人动你,先听三响。”
他没动声色,反而笑了笑:“张科自己都说‘没细看’,那我就替他细看了一遍。咱们这行,不怕慢,怕装看不见。”
陈岚盯着他,眼神没变,但手里的银匙又动了,这次是绕着杯沿慢转,一圈,两圈,没发出声音。
“顾轩,你来单位几年了?”
“快七年了。”他答得干脆。
“七年,一直默默无闻,最近倒是一步一步,走得挺准。”她放下银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封举报信,你看了吧?”
来了。
顾轩心里一紧,面上却更松:“看了。我已经按流程写了情况说明,交监察科了。”
“说明写得挺详细。”她放下杯子,目光直视他,“连报销单的原始票据编号都列出来了,连我都没你记得清。”
“这种事,不能含糊。”他迎着她的视线,“被人盯上,就得让人挑不出错。”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身子微微前倾,“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你刚在舆论上露脸,信就来了。这不是巧合。”
顾轩沉默两秒,忽然叹了口气:“陈局,您说的我都懂。但我觉得吧,与其琢磨谁在背后捅刀,不如先把刀接住。我查张宏,不是为了打他,是为了让后面的人知道——有些账,迟早要算。”
陈岚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音。
三秒后,她忽然笑了:“你这人,有意思。别人被举报,急着自证清白,你倒好,借着举报信,反手把别人掀了底。这一招,玩得挺险。”
“不险。”顾轩摇头,“只要数据是真的,就不险。怕的不是被人查,是自己经不起查。”
陈岚轻轻点头,眼神里多了点什么,说不清是欣赏,还是警惕。
她拿起银匙,又搅了搅咖啡,这次没有节奏,只是随意地转。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查?”顾轩笑了,“我没打算查。张科的问题,已经摆在台面上了。剩下的,是纪检组的事。我一个科员,能做的就是配合,不添乱。”
“你不添乱?”她挑眉,“你今天在会上,一句‘穿越审批’,整个财务科都炸了。现在连监察科都在调他近三年的项目流水。你这叫不添乱?”
“那叫履职。”他语气没变,“发现问题,上报问题,是职责。至于后续怎么处理,我说了不算。”
陈岚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前。
“这是你去年提交的‘旧改项目资金流向分析’初稿,我记得当时没人理你,对吧?”
顾轩看了一眼,没伸手去拿。
“对。当时说‘方向偏了,不纳入考核’。”
“可你现在用的数据模型,就是从这份初稿里来的吧?”
顾轩没否认:“基础框架是。后来自己加了些参数。”
“聪明。”她把文件收回去,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藏,什么时候该亮。顾轩,你比表面看起来,深得多。”
顾轩笑了笑:“陈局过奖了。我就是个干活的,能耐不大,但不想糊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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