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北大排档的塑料凳子硌屁股,顾轩故意坐歪了点,让右腿悬空晃荡。他左手捏着啤酒瓶底,拇指一下下摩挲袖口那串檀木珠——不是紧张,是兴奋。血早就干了,但珠子缝里还卡着点暗红,像一枚藏起来的勋章。
今晚这局,他等了一周。
张宏没来,派了赵志明和财务王莉过来“联络感情”。顾轩心里门儿清:这俩就是来探底的,一个负责套话,一个负责记账——看他是不是真疯了,敢不敢碰审计局那摊子烂泥。
“顾科,喝一个!”赵志明举杯,笑得跟刚出炉的包子似的,“听说你最近压力大?”
顾轩仰头灌下半瓶,喉结滚动两下,眼神开始飘:“哎哟……你们不知道吧,我昨晚梦见YH了……那人跟我说,别删,千万别删。”
他故意把“YH”咬得很重,像是醉鬼念叨老情人的名字。
赵志明筷子一顿,差点把辣子鸡丁甩桌上。
顾轩瞥见他眼角抽了一下,心里一喜:中招了。
果然,赵志明压低嗓门:“那通电话……你也接到了?”
“啥电话?”顾轩装傻充愣,手却没停,继续搓珠子,“谁打的?不会是你妈催你还房贷吧?”
赵志明脸都绿了,赶紧摆手:“没没没,我就随口一问。”
顾轩突然坐直,眼神清明得像刚冲过冷水澡:“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我在等,等你们自己把线头扯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
王莉低头扒饭,筷子戳得米饭乱飞;赵志明喉结上下动了三下,最后挤出一句:“顾科,你真喝多了。”
“我没醉。”顾轩咧嘴一笑,露出虎牙,“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猎人和猎物,换位置了。”
说完,他猛地灌完最后一口,瓶子往桌上一蹾,发出闷响。
散场时天已黑透,风卷着烧烤摊的油烟味往脖子里钻。顾轩故意走得慢,路过公交站牌时突然停下,掏出打火机点烟。
火光一闪,他眼角余光扫到百米外路灯下的人影——穿深色冲锋衣,走路右脚略拖,鞋尖磨损严重,明显常走泥地。
记住了。
他没回头,只是把烟夹在指间,檀木珠贴着掌心滚了一圈,像在给记忆上锁。
回到家,楼道灯坏了两盏,他摸黑走到三楼信箱前,发现有个牛皮纸袋塞在里面,边角翘着,像是急着走。
封口没胶带,只用手指蘸口水糊了一下,凑近能闻到一丝雪松香——不是香水味,是那种老式木柜子才有的味道,江枫办公室就有同款香薰石。
但他知道,不是江枫。
对方太谨慎,不可能留痕迹。
他撕开袋子,里面是一张手绘资金流向图,线条歪歪扭扭,却标得极细:
YH-2 → 城投子公司
YH-3 → 巷北改造项目(张宏分管)
YH-4 → 某建材商行
YH-5 → 境外空壳公司
顾轩盯着YH-3那个圈,嘴角慢慢扬起来。
找到了。
不是瞎猫碰死耗子,是有人在帮他撕开第一层皮。
他回屋没开灯,直接坐进沙发,从抽屉摸出个小本子,写下三个名字:
张宏——主谋,贪心重,怕曝光。
赵志明——执行,话多嘴松,妈癌症晚期。
王莉——财务,怕事,但欠赵志明人情。
红笔圈住赵志明,在旁边补了一句:“贷款三十万,催债电话每天三个。”
这人能撬。
他拿起手机,拨通周临川:“老周,帮我查个人,别留痕。”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冰块碰杯的声音:“你又搞事?”
“不是搞事,是拆雷。”顾轩靠在椅背上,檀木珠抵着太阳穴,“赵志明他妈住院那家私立医院,账目干净吗?”
“你他妈……”周临川低声骂了句,“行,明早给你消息。”
挂了电话,顾轩起身去厨房倒水,经过玄关镜面时停下。
镜子里的男人西装皱巴巴,领带歪着,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冲自己眨了下眼,转身回客厅,把资金图折成小方块,塞进檀木珠内侧夹层——那是他妻子当年亲手做的暗格,只有他知道。
现在,它装着能掀翻一张网的火种。
他坐在床边复盘今晚细节,突然想起一件事:赵志明中途离席去厕所,他在走廊拐角听见他打电话。
“……再宽限两天,我一定想办法把顾轩的底摸清。”
声音压得很低,但顾轩听得真真切切。
更关键的是,那会儿他正用檀木珠轻磕墙面打节奏,记下了对方语速和停顿节点。
现在回想起来,赵志明语气里不是狠劲,是慌。
真慌。
这种人不怕威胁,怕的是家里人出事。
顾轩摸出手机,新建备忘录,输入一行字:
【赵志明母亲床位号:仁和医院8楼东区12床,主治医师姓陈】
这是他刚才顺手查的,没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下一步该轮到谁“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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