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逋一直睡到午后,被崔玉暴力叫醒,索要城池图。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抓起笔在纸上唰唰几笔,画出一座造型奇特的城池图。外墙借鉴后世棱堡的设计,采用三重交错的多边形结构,内部则还是坊市制。
崔玉细看图纸,眉头紧锁。这歪歪扭扭的城墙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但出于对李逋的信任,还是强忍着没有反对。
他让人叫来慕容烬,谁知这黑脸汉一看就炸了锅:“这棱棱角角的像什么话?丑死了!”
李逋翻个白眼:“打仗重要还是好看重要?”
崔玉也点头附和:“确实该以实用为先。”
慕容烬不甘心地抓起笔,在北、西、东三面城墙内外各画两道线。强制大河分流,形成Ω形河道,使城池三面环水。
李逋凑近一看:“这是什么?”
慕容烬道:“引大河水做内外护城河。”
闻言,李逋差点跳起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慕容烬却异常笃定:“我问过太岁,它说能做到。”
崔玉和李逋面面相觑。让汹涌的大河改道?稍有不慎就会酿成灭顶之灾!
两人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慕容烬才勉强点头放弃这个疯狂的计划。但李逋看着黑大汉那闪烁的眼神,心里直打鼓——这家伙铁定没死心。
崔玉懒得再劝,直接问:“下一步要干什么?”
慕容烬指向地图上的鸟羽山废墟,斩钉截铁地说:“以此为中心建城,所有人都停下打地基的活,先把原有的县城拆掉。”
“好,第二步。”
“第二步比较难,你们要帮助我把图纸背下来。”
崔玉看他一眼,转头对李逋说:“你走吧!来人,关门!慕容将军要闭关。”
“干背啊?”慕容烬瞪大眼睛。
“你以为呢?”崔玉说完关上门,利落地上锁,转身就去厢房补觉。
第二天清晨,周文定带着差役将役夫都驱赶到街中心的晾麦场,等候新任筑城都督训话。
李逋不情不愿地站上台,心里暗骂崔玉就见不得他闲着。当他宣布全城拆迁时,果然底下人群顿时骂声不断。
“闭嘴!等大人把话说完!”杜长缨一声厉喝,压住骚动。
李逋早知道拆迁不是好差事。没办法,花钱消灾吧,他掏出一沓银票:“凡是自愿拆迁者,一间屋子每平方方补偿纹银一两,先拆先得!”
这个价格足以使百姓动心,但本地侯氏宗族的元老们却勃然大怒。
前任县令侯从善上台,厉声道:“要拆便拆,何须用铜臭辱我侯氏门楣!大不了我们陪祠堂一起死!”
台下人顿时起哄。
李逋暗自冷笑。他早暗中调查过,侯氏在此地盘踞多年,名下宅院占地三百余亩,占整个县城的十分之一。
那些精雕细琢的豪宅,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一间也补偿不起。
杜长缨上前劝道:“不要你们屋里的东西,等城建好后,再给你们按人头重修屋舍,如此还不行吗?”
侯从善不接话,反而逮住话一个劲的赶:“祠堂不能拆,祖宅不能动,想要我们头,来取就是!何须废话!”
李逋气的真想干他。
候从善丝毫不把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正准备加大火力,继续呵斥,却突然哑了声,他丢下拐杖,立刻退回人群。
李逋回头一看,原来是崔玉来了。
崔玉度步到他身边,看着那沓银票,冲台下问:“是谁说不要自己脑袋的?”
台下鸦雀无声。
崔玉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八个司卫押上来四个学子,崔玉笑道:“逃役?是要死人的。”
司卫们拔出刀将四名潜逃者斩首示众,腔子对着人群,血喷底下人一身。有的人吓得直接晕厥过去。
不过这场戏还没完。
崔玉道:“把他们的家人都带上来。”
士卒们将一堆老弱妇孺驱赶到台上,他接着说:“京都太近,便宜你们。把他们流放到辽东冰海之南,发于边军为奴。”
台上妇孺顿时哀嚎声一片。
杜长缨悄悄拉动李逋的袖子,李逋偷偷把银票塞给他。
杜长缨默默离开,等押送犯人家眷的士卒出城后,用钱贿赂,提议要将犯眷买下。这些士卒早都接受过崔玉的暗示,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万两。还好杜长缨带的银票足够多,才将人赎回来,给她们安家费,去别处讨活。
当然,此皆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崔玉震慑住众人后,拆迁工作顺利进行。
李逋对周文定不信任,临时起草一份拆迁细则,茅草木房1两/㎡,茅草顶的土房1.5两/㎡,青砖房2.5两/㎡,总之再豪华的房子,最多也不能超过3.3两/㎡。
关菱被李逋叫来,当起账房先生,负责发放拆迁款,而他自己则窝在凉棚下睡懒觉。
周文定负责丈量房屋面积,他心里明白有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抓自己的马脚,因此做起事来十分认真,不敢有丝毫懈怠。当然他们丈量面积时,身旁还有苍头军的士卒监督,防止徇私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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