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郊外,护城河畔。
午后的阳光毒辣,蒸腾起河面氤氲的水汽,混合着淤泥、水草和鱼腥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蝉鸣聒噪,撕扯着人的神经。鲁智深那魁梧如山的身影矗立在河滩上,剃得发青的光头在烈日下油光发亮,汗珠顺着古铜色的脖颈滚落,砸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蒸发。
他手里攥着一根磨得发亮、沾满污泥的旧拖把杆,正对着面前几个穿着崭新作训服、汗流浃背的新警员,声如洪钟:
“看好了!这招‘伏魔棍法’!讲究个‘力从地起,劲贯梢头’!腰马合一!拧身!转胯!送肩!甩臂!棍随身走!身随棍转!打出去!要像鞭子!抽断恶狗的脊梁!收回来!要像灵蛇!护住周身要害!!”
话音未落!他猛地拧腰转胯!那根普通的拖把杆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一条咆哮的怒龙!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呜——!”的一声!狠狠抽在河滩边一棵碗口粗的枯柳树干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枯枝败叶簌簌落下!树干上瞬间出现一道深达寸许、木屑翻飞的恐怖裂痕!如同被巨斧劈开!
几个新警员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握着拖把杆的手心全是汗!
“鲁师傅!鲁师傅——!!!”
一个急促到变调、如同破锣般的嘶吼声,猛地从河堤上方炸响!打破了河滩的“教学”氛围!
老张!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民警!正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连滚带爬地从河堤上冲下来!他手里高高举着一个屏幕还在闪烁的手机!脸色煞白!汗如雨下!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省厅!省厅缉毒局!紧急调令!!点名要你!立刻!马上!去湄公河!水上缉毒队!!十万火急!!!”
鲁智深浓眉一拧,铜铃般的眼睛瞬间锐利如刀!他随手将拖把杆扔给旁边一个还在发愣的新警员,大步迎了上去,声音沉稳:“老张!慌啥?慢慢说!啥情况?”
“慢不了啊!我的鲁祖宗!!” 老张冲到近前,差点一头栽进泥里!他喘着粗气,把手机硬塞到鲁智深手里,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惊骇,“湄公河上!毒蝎帮!那帮孙子!疯了!改装了快艇!装了……装了喷水推进器!比咱们的缉毒艇还快!跟特么装了火箭似的!水上缉毒队!追不上!拦不住!还……还差点被他们用渔矛给串了糖葫芦!!点名要借你的‘功夫’!说是……说是要‘以暴制暴’!以毒攻毒!!”
鲁智深接过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夹杂着电流噪音和激烈枪声、引擎轰鸣的急促汇报,眉头越锁越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光头,古铜色的脸庞上写满了错愕和一丝……荒谬?
“功夫?借洒家……我的功夫?开船……洒家……我连公园里的鸭子船都划不利索啊……”
…………
两小时后。湄公河主航道。
浑浊、泛着黄褐色的河水如同一条暴怒的土龙,在烈日下翻滚奔腾!蒸腾的水汽混合着柴油燃烧的刺鼻气味、河底淤泥的腥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热带雨林的湿热瘴气,扑面而来!巨大的浪涛拍打着缉毒艇的船舷,发出“砰砰”的闷响!船体剧烈摇晃!如同怒海中的一片树叶!
鲁智深穿着明显小一号、勒得他胸口发闷的橘红色救生衣,像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高速行驶的缉毒艇前甲板上!强劲的河风带着水汽,抽打在他脸上,刮得皮肤生疼!脚下的甲板湿滑油腻,每一次颠簸都让他魁梧的身躯微微晃动!他必须死死抓住冰冷的船舷栏杆,才能稳住身形!远处!三个如同毒蝎尾巴般翘起的黑色快艇!正撕裂水面!疯狂逃窜!船尾喷出两道粗壮、雪白的水柱!速度之快!如同贴着水面飞行的黑色箭矢!瞬间将缉毒艇甩开一大截!
“那就是‘毒蝎帮’!” 缉毒队长王铁!一个皮肤黝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精悍汉子!顶着狂风!指着那三艘快艇!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无力感,“妈的!这帮杂碎!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军用级喷水推进器!马力全开!比我们快了整整三十节!根本追不上!!”
鲁智深眯起眼睛!河风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努力聚焦!只见最前方那艘快艇上!几个光着膀子、浑身刺青的汉子!正手忙脚乱地将一包包用黑色防水布包裹的东西!疯狂地抛入浑浊的河水中!白色的粉末瞬间被激流吞噬!显然是在销毁罪证!
“靠近!不惜一切代价靠近!!” 王铁对着步话机怒吼!声音几乎被引擎的咆哮和河风的呼啸淹没!缉毒艇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船头猛地昂起!速度再次提升!船体如同离弦之箭!劈波斩浪!疯狂地拉近与毒贩快艇的距离!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眼看就要进入有效拦截范围!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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