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脸色煞白,看着那片狼藉,嘴唇哆嗦着,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对……对不起!智深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他急得话都说不完整,巨大的愧疚和恐惧几乎将他击垮。
鲁智深看着那片需要彻底铲掉重来的墙面,心猛地一沉!时间!最宝贵的时间!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肺腑最深处,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他走到小王面前,没有责备,只是用力按了按他颤抖的肩膀,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事!天还没塌!我们一起把它补回来!”
他迅速扫了一眼手表,果断下令:“现在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分头行动!小李,立刻去重新搅拌材料!要快!小陈,你去处理左边那片没被污染的墙面,继续推进!小王,跟我来!我们负责清理和修补这里!动作快!”
没有抱怨,没有犹豫!四个人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立刻投入战斗!鲁智深和小王挥舞着铲刀,疯狂地铲除被污染的灰浆,汗水混合着灰泥,顺着下巴滴落。小李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搅拌着新灰浆。小陈闷着头,在另一边墙面奋力涂抹。没有人说话,只有铲刀刮擦墙面的刺耳声、搅拌机的轰鸣声和粗重的喘息声!烈日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汗水浸透了每个人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鲁智深感觉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但他连擦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是用力眨眨眼,继续挥舞着铲刀。
当最后一处污渍被清理干净,新抹的灰浆覆盖了那片伤痕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工地的探照灯“唰”地亮起,刺眼的白光打在湿漉漉的墙面上。四个人累得几乎虚脱,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身上全是灰浆和汗水的混合物,狼狈不堪。
然而,当鲁智深颤抖着手,再次测量当天完成的面积时,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出现了——60平米!几乎追平了计划!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夹杂着疲惫和狂喜的欢呼!小王抹着眼泪,又哭又笑。小李和小陈用力拍打着彼此的肩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战友情谊,在汗水和灰浆中迅速升温!
更让鲁智深感动的是,收工后,小王和小李主动找到他:“智深哥,晚上我们加两小时班吧!把明天要用的材料备好,架子提前挪到位!” 没有命令,没有抱怨,只有发自内心的担当和想要弥补的决心。
…………
第四天和第五天,工作进入了不可思议的顺畅节奏。鲁智深根据前三天的实战经验,再次微调了计划。他甚至灵光一闪,用废旧的铁皮和木条,现场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双头刮板!用它同时处理两处窗框边缘,效率提高了近三分之一!这个小发明让队友们佩服不已。
第五天下午三点,当小陈抹下最后一板灰浆,仔细收光后,东侧整整320平米的墙面,覆盖上了一层均匀、平整、光洁的灰白色!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我们……我们做到了!” 小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随即猛地跳了起来!小王和小李也激动地抱在一起,又蹦又跳!九天的疲惫、压力、委屈,在这一刻化作了巨大的喜悦和自豪!鲁智深却没有加入欢呼,他强忍着激动,拿起靠尺和水平仪,像最苛刻的质检员,一寸寸、一条线地检查着墙面的平整度、垂直度,检查着每一个转角、每一处窗框的边缘……直到确认每一处都完美达标,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傍晚,李强陪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整洁衬衫的甲方代表来到东墙下。那人拿着强光手电,沿着墙面缓缓移动,光束如同探照灯,仔细检查着每一寸细节,特别是那些转角、窗框边缘。他的手指甚至轻轻抚过墙面,感受着那平滑的质感。良久,他关掉手电,转向李强,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赞许:“李经理,这活儿做得真不错!特别是细节处理,阴阳角顺直,窗框收口干净利落,平整度也很好。比我们之前合作的好几个专业粉刷队做得都细致!工期这么紧,还能保证这个质量,难得!”
…………
当晚,鲁智深被叫进了李强的集装箱办公室。桌上破天荒地摆着两瓶冒着冷气的冰镇啤酒,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小鲁,坐!” 李强递过一瓶啤酒,瓶身冰凉刺骨。他拉开易拉环,“嗤”的一声轻响,泡沫涌了出来。他自己灌了一大口,长长舒了口气,脸上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疲惫和轻松。“这次……真多亏了你!” 他看着鲁智深,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和欣赏,“说实话,五天干完,还要保证质量,我当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让你带人,也是赌了一把。”
鲁智深握着冰凉的啤酒瓶,手心却微微出汗,他有些局促:“李工,是大家一起拼出来的,小王他们都很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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